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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直播、鐵窗與燃燒的狂徒（第2頁）

“沖擊執(zhí)法！罪加一等！”警官目光冰冷地掃過噤若寒蟬的工人們，最后落在帝壹蒼白的臉上，“帝壹！你涉嫌非法侵入國家機關(guān)、破壞公共財物、聚眾擾亂社會秩序、暴力脅迫致人重傷！現(xiàn)在依法對你刑事拘留！帶走！”

“重傷？”帝壹猛地抬頭，緊閉的左眼仿佛要裂開，“鄭國棟是自己嚇暈的！你們不去抓宏遠的黑心老板！不去抓王德發(fā)那個偷稅犯！來抓我這個幫農(nóng)民工討公道的？！”

“公道？”警官嘴角扯出一絲冰冷的弧度，“法律會給你公道！帶走！”

帝壹被粗暴地推搡著向外走去。經(jīng)過陳伯身邊時，老人枯瘦的手死死抓住帝壹的胳膊，渾濁的老眼里充滿了淚水和不甘：“帝律師…我們…我們怎么辦啊…”

帝壹停下腳步，看著老人絕望的臉，又掃過其他工人眼中重新燃起的恐懼。左眼深處那幽藍的數(shù)據(jù)流瘋狂閃爍，他能“看”到工人們身上那剛剛被點燃、又被槍聲澆滅的希望之火，正在迅速冷卻，變成更深的絕望。這股絕望的氣息，如同粘稠的墨汁，再次被天秤之眼貪婪地拉扯、吞噬！

一股強烈的、無法抑制的沖動，猛地沖上喉嚨！帝壹心中警鈴瘋狂大作！不行！不能在這里觸發(fā)真話懲罰！絕不能！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猛地掙脫了陳伯的手（動作大得讓架著他的特警都一個趔趄），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混亂的人群，朝著那些絕望的眼睛，發(fā)出了如同困獸般的嘶吼，聲音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靈魂的韻律：

**“兄弟們！別怕！記??！”**

**“工資條是盾！欠條是刀！”**

**《勞動法》第82條是咱的沖鋒號！”**

**“仲裁倒了有法院！法院黑了有青天！”**

**“四十七顆心擰成繩！血汗錢一分不能少！”**

不是rap，更像是帶著強烈節(jié)奏的、如同勞動號子般的戰(zhàn)歌！每一個字都像燃燒的炭火，砸在工人們冰冷的心坎上！那被槍聲和手銬澆滅的火焰，在這簡單粗暴卻直指核心的吶喊中，竟奇跡般地重新燃燒起來！

“對！帝律師說得對！”

“我們不能散！”

“去法院！告到底！”

“血汗錢一分不能少！”

工人們的怒吼再次響起，雖然帶著悲憤，卻不再是無助的混亂，而是凝聚成一股有目標的洪流！他們不再試圖沖擊警察，而是緊緊攥著手里的“證據(jù)”，用憤怒的目光死死盯著被帶走的帝壹。

帝壹被特警粗暴地推進警車。車門關(guān)上的瞬間，他最后看了一眼仲裁大樓門口那群如同受傷狼群般聚集的工人。幽藍色的視野里，他能“看”到他們身上升騰起的、比之前更加凝練的憤怒和決心。

警笛凄厲地鳴響，警車駛離了這片剛剛經(jīng)歷風暴的土地。

審訊室。

燈光慘白，照得四面墻壁冰冷刺眼?？諝庵袕浡舅完惸昊覊m的味道。一張冰冷的鐵桌，兩把同樣冰冷的鐵椅。帝壹雙手被反銬在椅背上，左眼的劇痛在強光刺激下如同刀割。幽藍色的數(shù)據(jù)流視野依舊覆蓋著一切，冰冷而精確，讓他能“看”到墻角監(jiān)控攝像頭那微弱的紅光閃爍頻率，能“聽”到隔壁房間國字臉警官打電話時壓抑的、帶著怒意的低吼。

“…王局！人抓回來了！鬧得很大！那群農(nóng)民工還在仲裁委門口堵著！…帝壹？嘴很硬！…證據(jù)？有！沖擊現(xiàn)場的視頻，鄭國棟昏迷的傷情鑒定…夠刑拘了！…宏遠那邊？趙宏遠聯(lián)系不上！王德發(fā)…聽說在局里被反貪的人帶走了？…u盤？什么u盤？帝壹身上沒有??！搜過了！…是！明白！一定撬開他的嘴！”

電話掛斷。腳步聲由遠及近。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國字臉警官沉著臉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重重摔在鐵桌上。他拉開帝壹對面的椅子坐下，目光如同兩柄冰冷的錐子，狠狠刺向帝壹緊閉的左眼。

“帝壹。”警官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名字?！?/p>

帝壹沉默。幽藍的視野里，警官制服上的每一道褶皺都變成了代表“審訊壓迫”的扭曲符號。

“年齡?！?/p>

依舊沉默。

“職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