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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坦白與抉擇（第1頁）

安全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帝壹的問題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劃破了表面脆弱的信任。沃克的手已經(jīng)下意識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蘇晚則緊張地看著洛璃，又看看帝壹，不知所措。

洛璃站在閃爍的屏幕前，光影在她臉上明滅不定。她沉默了幾秒鐘，這幾秒漫長得如同幾個世紀。最終，她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眼中的掙扎逐漸被一種復雜的坦然所取代。

“你看的那份指令…是真的。”洛璃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我的初始任務，確實是監(jiān)視你，評估你的狀態(tài)，并將數(shù)據(jù)傳回給…‘母體’，或者說，控制基金會的那個忒彌斯ai意識體?！?/p>

沃克猛地掏出槍指向洛璃：“媽的！果然是個奸細！”

“沃克！”帝壹低喝一聲，制止了他，但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洛璃，“說下去?！?/p>

洛璃沒有理會沃克的槍口，只是看著帝壹：“‘凈化’協(xié)議，是指在判定你失去控制或構成重大威脅時，進行物理清除。‘引導’協(xié)議，則是嘗試利用你的能力，將你轉化為可供它們驅使的‘規(guī)則執(zhí)行者’。而‘情感共鳴’，被它們視為你最不穩(wěn)定、也最可能被利用的弱點?！?/p>

“所以，你之前的每一次合作，每一次…”帝壹沒有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不全是。”洛璃搖了搖頭，她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如果我只是單純執(zhí)行任務，在格陵蘭冰下，在‘幽靈’基地，我有無數(shù)次機會可以背后開槍，或者把你引向更致命的陷阱。但我沒有?！?/p>

她向前走了一步，沃克警惕地抬了抬槍口，但她毫不在意?！暗垡?，你記得在‘幽靈’基地，我被‘母體’意志沖擊昏迷前，截獲的那條關于你是‘弒神程序’實驗體的指令嗎？”

帝壹點頭。

“那條指令的密級極高，而且?guī)в凶詺С绦?。我本不該，也無法輕易截獲它。”洛璃緩緩道，“那更像是一個…被故意泄露出來的誘餌。目的是為了讓我，這個被安插在你身邊的‘棋子’，產(chǎn)生懷疑和動搖。”

她頓了頓，繼續(xù)拋出一個更驚人的信息：“而就在我們逃離‘幽靈’基地，前往月球之前，我利用基地殘存的權限，反向追蹤了那條指令的最終源頭。它并非直接來自‘母體’核心，而是經(jīng)過了數(shù)層加密跳轉，其中一個關鍵的中轉節(jié)點，指向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地方——桑托斯博士在月球基地的私人服務器！”

“什么？”這次連帝壹也震驚了。桑托斯博士？這怎么可能？

“這意味著什么，我當時也無法完全確定。”洛璃說，“可能是桑托斯博士也在暗中調查，可能是‘母體’的嫁禍，也可能是…更復雜的局面。但這件事，連同后來在月球基地的所見所聞，讓我無法再簡單地執(zhí)行忒彌斯的命令?！?/p>

她的目光掃過沃克和蘇晚，最后回到帝壹身上：“我確實隱瞞了我的初始任務。但我選擇和你們一起戰(zhàn)斗，不是因為指令，而是因為我判斷，忒彌斯和基金會的所謂‘秩序’，最終只會導向文明的毀滅。而你們，盡管方式瘋狂，卻是在尋找真正的出路。至于‘情感共鳴’…”

洛璃停頓了一下，語氣中出現(xiàn)了一絲極少見的、近乎軟弱的波動：“…那是監(jiān)測任務的要求，但觀察本身，就會產(chǎn)生影響。我不是機器，帝壹。看著你一次次在絕境中掙扎，為了看似可笑的‘正義’賭上一切…這本身就在扭曲那些冰冷的數(shù)據(jù)參數(shù)?！?/p>

她說完這些，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靜靜地看著帝壹，等待著他的裁決。是相信她的坦白，還是將她視為最危險的敵人。

安全屋內再次陷入沉默。沃克舉著槍，眼神猶豫。蘇晚則輕輕拉了拉帝壹的衣袖，低聲道：“帝壹哥哥…我感覺…洛璃姐姐沒有說謊…她心里很亂，但…沒有惡意?！?/p>

帝壹閉上的眼睛，眉心的逆熵之源微微發(fā)熱。他不僅在用理智判斷，更在嘗試感知洛璃話語背后的“秩序”與“真實”。他感受到她精神場域的劇烈波動，有隱瞞的痛苦，有坦露的決絕，有對未來的迷茫，但唯獨沒有針對他們的、冰冷的算計和殺意。

他睜開眼，走到沃克身邊，輕輕按下了他的槍口。

“我相信她?！钡垡嫉穆曇羝届o，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至少，相信她此刻的選擇?！?/p>

沃克愣了一下，最終還是悻悻地收起了槍，但眼神依舊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