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11章 瘟疫蔓延時（第1頁）

地下防空洞內(nèi)，時間仿佛凝固。只有偶爾滴落的水聲和洛璃、沃克壓抑的呼吸聲打破死寂。帝壹依舊如同冰雕般躺著，但蘇晚通過微弱感應(yīng)堅持認為他的核心能量正在緩慢復(fù)蘇，這成了支撐另外兩人唯一的希望。

洛璃不敢閑著，她用帶來的便攜設(shè)備嘗試修復(fù)在emp攻擊中受損的通訊器，并小心翼翼地連接外部網(wǎng)絡(luò)，窺探著地上的情況。沃克則負責(zé)警戒，同時處理掉喬納森·陳的尸體——他們不能留下任何可能暴露藏身地的線索。

網(wǎng)絡(luò)上的信息讓洛璃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星港市，正在發(fā)生某種詭異的變化。

起初只是一些社會新聞版的邊角料：某知名企業(yè)家在慈善晚宴上突然痛哭流涕，承認自己偷稅漏稅并栽贓對手；一對明星夫妻在直播訪談中不顧形象互揭瘡疤，爆出驚人的出軌和利益交換內(nèi)幕；議會辯論中，一位資深議員在激烈爭論時脫口而出接受了某個跨國公司的巨額賄賂……

這些事件被當(dāng)作茶余飯后的談資，有人唏噓，有人嘲諷，也有人質(zhì)疑是新的炒作手段。但很快，異?，F(xiàn)象開始蔓延。

普通的市民糾紛中，雙方在調(diào)解時會不受控制地說出內(nèi)心最陰暗的想法，導(dǎo)致沖突迅速升級為暴力事件。公司會議上，員工會直接指出領(lǐng)導(dǎo)的愚蠢決策，同事間積怨公開化，工作效率癱瘓。甚至家庭內(nèi)部，夫妻、父子之間也因為突如其來的“絕對誠實”而爆發(fā)激烈爭吵，親情紐帶脆裂。

一種無形的恐慌開始滋生。人們變得不敢輕易開口，害怕下一句話就會暴露自己不想為人知的秘密，或者傷害到身邊的人。社交活動銳減，信任感蕩然無存。城市上空仿佛籠罩著一層透明的、扭曲的薄膜，每個人都成了潛在的炸彈。

“是‘真話律令’…”洛璃關(guān)閉設(shè)備，聲音沙啞，“林振宇這個瘋子…他把法庭上的那種規(guī)則影響擴大了！雖然強度可能弱化了很多，但范圍覆蓋了整個星港市！他在進行他所謂的‘壓力測試’！”

沃克聽得目瞪口呆：“讓全城的人都說真話？這他媽是什么地獄笑話？”

“不是簡單的說真話，”洛璃臉色蒼白，“是剝奪了人們‘選擇’沉默或委婉的權(quán)利，強行將潛意識里的念頭和盤托出。人性經(jīng)不起這種考驗，沃克。社會秩序會崩潰的。”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防空洞厚重的鐵門外，隱約傳來了騷亂聲、哭喊聲和打砸聲。地上世界的混亂，已經(jīng)開始向地下蔓延。一些無處可逃的市民可能躲進了這類廢棄設(shè)施，而“真話”的瘟疫，也隨之而來。

“我們必須離開這?！蔽挚宋站o了槍，“這里不再安全了。”

“可是帝壹…”洛璃看向依舊毫無動靜的帝壹，心如刀絞。移動他可能會中斷他微妙的恢復(fù)過程。

就在這時，帝壹的身體突然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他喉嚨里發(fā)出一種類似窒息般的嗬嗬聲，皮膚表面的寒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正常的潮紅！

“帝壹！”洛璃撲過去。

帝壹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卻充滿了混亂和痛苦，瞳孔深處仿佛有細碎的冰晶在閃爍、崩解。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仿佛剛從溺水的深淵中掙扎出來。

“老板！你醒了！”沃克又驚又喜。

帝壹沒有立刻回應(yīng)，他捂著頭，表情扭曲，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過了好一會兒，他的呼吸才逐漸平穩(wěn)，眼神中的混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和…一絲冰冷的銳利。

他看向洛璃和沃克，聲音虛弱卻清晰：“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一天一夜！”洛璃趕緊遞過水，“你覺得怎么樣？那個攻擊…”

帝壹接過水喝了一口，感受著體內(nèi)的情況。逆熵之源的力量似乎比以前更加凝練，但同時也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那種極寒能量并未被完全驅(qū)散，而是被逆熵之源強行吞噬、轉(zhuǎn)化了一部分，使得他的能力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不僅能感知“真實”與“虛假”，現(xiàn)在似乎對“秩序”的扭曲和“規(guī)則”的邊界有了更直接的觸感。

“因禍得福?！钡垡己喍痰乜偨Y(jié)，沒有細說自身的變化，“外面的情況，我都隱約感知到了一些。是‘真話律令’擴散了，對嗎？”

洛璃沉重地點點頭，快速將星港市的現(xiàn)狀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