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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砝碼、律條與失控的Rap（第4頁）

一個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一個穿著考究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沉著臉從電梯口快步走來，胸前掛著“行政總監(jiān)”的工牌。他目光嚴(yán)厲地掃過保安和慌亂的前臺，最后落在帝壹身上，眼神銳利如鷹隼，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這位…律師先生？”行政總監(jiān)的目光落在帝壹那張年輕得過分、又帶著一股混不吝勁的臉上，語氣帶著試探，“我是宏遠(yuǎn)的行政總監(jiān)，姓劉。有什么問題，我們可以去會議室談，沒必要在大堂影響公共秩序?！彼哪抗鈷哌^帝壹手中高舉的思維導(dǎo)圖，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帝壹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那一閃而逝的驚疑。他知道，剛才那番話和這張紙，戳中了對方的痛處！他收起思維導(dǎo)圖，臉上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意：“好啊，劉總監(jiān)，會議室就會議室。正好，我也想‘請教’一下貴公司關(guān)于‘合同簽署流程’和‘文件保管規(guī)范’的問題。”他刻意加重了“請教”二字。

劉總監(jiān)的臉色更加陰沉，他側(cè)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刮過帝壹：“請吧，律師先生。不過，請注意你的言辭，否則，我們保留追究你誹謗法律責(zé)任的權(quán)利?！?/p>

“隨時奉陪?！钡垡己敛皇救醯鼗鼐?，帶著陳伯等人，在保安和前臺小姐復(fù)雜的目光中，昂首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攏的瞬間，帝壹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稍放松。他知道，真正的交鋒才剛剛開始。這間會議室，將是天秤之眼第一次在“戰(zhàn)場”上的實戰(zhàn)檢驗！他能看穿謊言，但對方老奸巨猾，會給他開口的機會嗎？

就在他腦中飛速盤算著等會兒如何撕開對方防線時，一股極其突兀、完全不受控制的強烈沖動，猛地從喉嚨深處炸開！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嚨，強迫他張開嘴！

不！不是現(xiàn)在！帝壹心中警鈴大作！他驚恐地想要閉嘴，但那股力量霸道無比！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張開，一個冰冷、清晰、如同審判般的聲音，在狹小的、只有他和陳伯等幾個工人的電梯轎廂里，突兀地響起：

**“劉總監(jiān)的勞力士是假的，表盤六點鐘位置的‘swiss

made’拼寫錯誤，少了最后一個字母‘d’。”**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股窒息般的束縛感消失。帝壹猛地靠在冰冷的電梯壁上，大口喘著粗氣，臉色煞白。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的襯衫。

陳伯和其他工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完全不明白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帝壹剛才那句話…是在說劉總監(jiān)的手表是假的？這…這跟討薪有什么關(guān)系？

帝壹捂著自己的喉嚨，眼中充滿了驚駭和荒謬的絕望！

真話懲罰！

又來了！

而且…是在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

他剛才明明沒有取得任何實質(zhì)性的“勝利”裁決！僅僅是…僅僅是戳穿了宏遠(yuǎn)可能的陰謀，讓對方行政總監(jiān)被迫出來談判…這也算一種“勝利”嗎？！

這該死的天秤之眼！這見鬼的“真話之舌”！

規(guī)則到底是什么？！為什么如此不可控？！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了目標(biāo)樓層。金屬門緩緩向兩側(cè)滑開。

門外，是鋪著厚厚地毯、光線略顯幽暗的走廊。走廊盡頭，那間掛著“vip會議室”牌子的磨砂玻璃門，像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無聲地敞開著。

劉總監(jiān)那張陰沉的臉，正堵在電梯門口。他顯然聽到了電梯里最后那句清晰的“真話”。此刻，他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陰沉來形容，簡直如同暴風(fēng)雨前的死寂。他下意識地用戴著勞力士的左手，極其隱蔽地、迅速地拉了一下西裝袖口，試圖蓋住那塊腕表。這個細(xì)微的動作，和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怒與難堪，在帝壹此刻高度敏感的眼中，被無限放大！

帝壹的心臟沉到了谷底。

完了。

開局…就是地獄模式。

他剛剛用“真話”，精準(zhǔn)地、毫無必要地、狠狠地抽了對方一個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