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初期的修為,面對陰羅宗專業(yè)殺手的襲殺,面對周墨那深不可測的勢力,如同螻蟻撼樹!若非身懷異寶,早已尸骨無存!此次能僥幸逃得性命,是運氣,更是對方一次刻意的留手(或低估)!下一次,絕無此等僥幸!
追查真相?以卵擊石!
復(fù)仇?自取滅亡!
沖動與憤怒,只會將自己更快地送入絕境。他需要時間!需要力量!需要…絕對的隱忍!
石室厚重的石門無聲滑開。
一股比室內(nèi)更加森冷、帶著無形威壓的氣息彌漫進來。
執(zhí)法長老趙元罡,如同萬年寒冰雕琢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枯瘦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平靜地落在韓墨羽身上,仿佛在審視一件剛剛修復(fù)、價值尚存的兵器。
“醒了?”趙元罡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絲毫關(guān)切,“傷勢如何?”
“謝長老掛懷,弟子…暫無性命之憂。”韓墨羽掙扎著想坐起行禮,牽動傷勢,額頭滲出冷汗,動作顯得無比艱難。
“躺著吧?!壁w元罡隨意地揮了揮手,目光掃過韓墨羽蒼白如紙的臉和遍布傷痕的身體,最后落在他胸前那枚黯淡無光的玉佩上,眼神微微一動,隨即恢復(fù)如常?!肮沓顫荆瑪嗷隃Y邊緣…陰羅宗‘血魂衛(wèi)’的氣息殘留…還有‘鬼影’自爆的怨魂痕跡…韓墨羽,你招惹的麻煩,不小啊?!?/p>
他語氣平淡,卻字字如刀,點明了韓墨羽遭遇的兇險來源。
韓墨羽垂下眼簾,掩去眸中冰寒,聲音帶著虛弱與一絲恰到好處的“后怕”:“弟子…弟子不知。當夜只為尋一僻靜處修煉,誤入鬼愁澗深處,突遭不明修士襲殺,手段陰毒狠辣,弟子拼死反抗…僥幸逃脫,若非巡邏師兄及時…”
“誤入?襲殺?”趙元罡嘴角扯出一絲極其微弱的、冰冷的弧度,打斷了他的話。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的眼眸,直視著韓墨羽,“內(nèi)門水深,有些地方,不是該去的,便不要去。有些人,不是該查的,便不要查。好奇心太重…會死人。”
最后幾個字,帶著一種冰冷的警告意味,如同重錘敲在韓墨羽心頭。他瞬間明白,自己暗中調(diào)查墨陽堡和九陰凝魄玉之事,恐怕并未完全瞞過這位掌控宗門刑律的老狐貍!趙元罡未必知道全部真相,但他一定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這是在警告自己,也是在撇清關(guān)系——執(zhí)法堂可以給他資源,可以默許他與林嘯天爭斗,但絕不會為他卷入與陰羅宗、甚至與周墨的深層沖突!
“弟子…明白?!表n墨羽聲音低沉,帶著“惶恐”與“受教”,“此次死里逃生,弟子方知修為淺薄,世事險惡。往后…定當謹守本分,潛心修煉,再不…招惹是非?!彼桃鈴娬{(diào)了“本分”與“修煉”。
趙元罡深深看了他一眼,枯瘦的手指在冰冷的石門框上輕輕敲擊了一下。
“明白就好。宗門培養(yǎng)一個根基扎實的弟子不易。執(zhí)法堂更需明辨是非、懂得進退之人?!彼掍h一轉(zhuǎn),語氣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你傷得不輕,根基亦有損。寒鐵峰地火煉體窟的修煉資格已為你保留。待傷勢稍復(fù),便持令前往。地火鍛體,配合烈陽鍛骨丹,當可固本培元,甚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莫要辜負了這來之不易的機緣,也莫要…辜負了執(zhí)法堂的期望?!眂hapter_();
期望?期望我成為一把更鋒利的刀,去劈砍你想劈砍的荊棘,卻又不能觸及那些真正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