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飛雨身體微微一晃,臉上“血色”褪盡,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個干癟的儲物袋,動作“顫抖”地數(shù)出五十塊下品靈石,雙手奉上,聲音愈發(fā)“虛弱”:“交,我們交…還請道友行個方便,日后…日后定當時常孝敬…”
陰鷙男子冷哼一聲,一把抓過靈石,看都沒看便收入袖中,冰冷的目光再次掃過厲飛雨:“算你識相。記住,每月這個時候,主動送到西街‘鬼哭洞’口。若敢延誤…”他沒有說完,只是留下一個充滿威脅的冰冷眼神,便帶著兩人轉身離去,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融入人群。
直到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街道上凝固的氣氛才緩緩恢復,但那種無形的壓抑感卻久久不散。周圍的攤主們投來同情、憐憫、亦或是幸災樂禍的目光,卻無人敢上前搭話。
厲飛雨緩緩坐下,低著頭,默默收拾著空蕩蕩的攤位。他的動作依舊平穩(wěn),但那雙低垂的眼眸深處,卻冰封著足以凍結血液的寒意與屈辱。
五十靈石…他辛苦煉丹、節(jié)衣縮食省下的療傷之資,就這樣被輕易奪走。而且,這只是開始,往后每月皆是如此。
黑煞教…如同沉重的陰影,徹底籠罩了他剛剛看到一絲曙光的生活。
但他沒有憤怒地咆哮,沒有絕望地嘆息。所有的情緒都被死死壓在那冰冷的面具之下,化為更加堅韌的隱忍和更加熾烈的、對力量的渴望。
他收拾好東西,步履如常地返回那間廉價的石室。
關上石門,激活禁制。外界的一切喧囂與壓迫瞬間被隔絕。
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緩緩閉上眼。識海中,那枚青銅殘片靜靜懸浮,散發(fā)著溫潤微光,一如既往地,緩慢滋養(yǎng)著他受損的道基與經(jīng)脈。
今日之辱,他記下了。黑煞教…他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將其與“林嘯天”、“七玄門執(zhí)法堂”一同,刻入了那復仇名單的最深處。
現(xiàn)在,他需要更快的賺取靈石,需要更快的恢復實力!五十靈石的“供奉”,像一條鞭子,狠狠抽打著他,讓他無法再有絲毫松懈。
他睜開眼,目光落在墻角那堆制符材料上??磥恚品某晒β?,必須盡快提升上去了。還有煉丹…或許,可以嘗試接取更多風險更高、但報酬也更豐厚的代煉委托?
危險與機遇并存。在黑煞教的陰影逼迫下,他必須更快地…刀口舔血。
石室內(nèi),燈光再次亮起。符筆提起,丹爐微溫。蟄伏的困獸,在被逼入絕境時,只會更加瘋狂地磨礪自己的爪牙。
陰影已至,唯有變得更強,方能撕破這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