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一人的旅程,少了牽絆,也少了掩護。厲飛雨如同孤狼,在虛天殿外圍這片廣袤而危險的破碎遺跡中謹(jǐn)慎前行。他盡量避開其他修士活動的區(qū)域,專挑那些偏僻、荒涼、看似毫無價值的殘垣斷壁搜尋。
憑借著青銅殘片那玄之又玄的微弱感應(yīng)和自身強大的神識,數(shù)日下來,倒也頗有收獲。
在一處干涸的靈泉眼底部,他找到幾塊蘊含精純水靈力的“寒髓玉”,是煉制水系法器和某些特殊丹藥的輔材。在一面倒塌的石碑下,發(fā)現(xiàn)了一小截依舊保持著活性的“金剛藤”根須,煉體有奇效。甚至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還撿到了幾枚銹跡斑斑、但符文依稀可辨的古錢幣,似乎是一種上古法器殘片,具體用途不明。
這些收獲算不得驚天動地,但每一樣拿出去也足以讓普通筑基修士眼熱。厲飛雨來者不拒,小心收好。他深知積少成多的道理,這些資源都能換成靈石,支撐他后續(xù)的修行和療傷。
然而,他并未察覺,自己這看似低調(diào)的搜刮過程,卻落入了一雙隱藏在暗處的、貪婪而殘忍的眼睛里。
距離厲飛雨數(shù)百丈外,一片高聳的斷墻陰影中,三名身著黑色勁裝、袖口繡著血色浪紋的修士正悄無聲息地潛伏著。為首者,是一名面容陰鷙、鷹鉤鼻、嘴唇極薄的中年男子,其氣息赫然達到了筑基后期巔峰,距離假丹之境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遙!他腰間掛著一枚烏木令牌,上面刻著一個“煞”字,正是黑煞教的一名小頭目,名為烏煞。
烏煞身后,跟著兩名筑基中期的黑煞教教徒,神色恭敬而狠厲。
“烏煞大人,那小子看起來收獲不錯啊,雖然盡是些邊角料,但在這外圍也算難得了?!币幻掏降吐暤溃抗怄i定遠處正在小心翼翼挖掘一株靈草的厲飛雨。
烏煞狹長的眼睛微瞇著,如同毒蛇盯上了獵物,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令牌:“哼,一個筑基中期的散修,能在這鬼地方活到現(xiàn)在,還屢有收獲,倒也算有點本事。看他手法老練,神識似乎也不弱,不像普通的散修。”
“大人您的意思是?”
“前幾日,西邊那處古丹室廢墟的殘留禁制似乎有被觸發(fā)又掩蓋的痕跡?!睘跎返穆曇舯涠?xì)膩,“雖然沒發(fā)現(xiàn)什么重寶,但那手法…與這小子之前破解幾個小禁制的手法,有幾分相似?!?/p>
另一名教徒眼中閃過兇光:“大人懷疑他得了那丹室里的東西?要不要屬下這就去把他…”
“急什么?”烏煞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讓他繼續(xù)找??此压蔚萌绱似饎牛f不定真有什么好東西藏在身上。而且…你們不覺得,他剛才收取那幾塊‘陰蝕鐵’時,用的那個隔絕氣息的小法門,有點意思嗎?那可不是普通散修能有的手段。”
兩名教徒聞言,仔細(xì)回想,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尋常。厲飛雨每次收取物品時,都會有一個極其短暫、幾乎難以察覺的靈力波動,將物品的氣息完美隔絕,若非烏煞修為高深、觀察入微,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大人明察!”兩人心中凜然,對烏煞更加敬畏。
烏煞眼中貪婪之色愈濃:“跟著他。等他找到真正的好東西,或者…等他放松警惕的時候。記住,要活的,老夫?qū)λ拿孛?,很感興趣?!?/p>
“是!”兩名教徒低聲應(yīng)命,如同幽靈般散開,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廢墟的陰影中,遠遠地綴上了厲飛雨。
厲飛雨對此毫無察覺。他剛剛將一株年份不錯的“蝕骨花”連根挖出,此花是煉制幾種毒丹的主藥,對他而言正好合用。他熟練地打出一個簡單的隔絕禁制,將蝕骨花的氣息封存,收入儲物袋。
然而,就是這個他習(xí)以為常、源自墨玉珠玉簡中學(xué)來的、比尋常散修高明不少的禁制手法,再一次落入了烏煞的眼中,更加堅定了他的猜測。
“果然有古怪…”烏煞舔了舔薄薄的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看來這次外圍之行,不會太無聊了?!?/p>
厲飛雨繼續(xù)向前探索,來到一片地勢更加崎嶇、空間裂縫愈發(fā)密集的區(qū)域。在這里,他的神識受到極大干擾,青銅殘片的感應(yīng)也變得斷斷續(xù)續(xù)。chapter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