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城,西區(qū)洞府。
送別元瑤后,厲飛雨并未立刻離開。他需要時間進一步穩(wěn)固傷勢,同時仔細規(guī)劃接下來的行程。云夢韓家所在,乃是大晉東南區(qū)域的“云夢大澤”,與此地相隔何止億萬里,途中需穿越無數(shù)州郡、宗門勢力范圍,絕非易事。以他目前僅恢復三成左右的金丹實力,貿(mào)然踏上如此漫長的旅程,風險不小。
他打算在流云城再滯留一兩個月,一方面借助此地相對濃郁的靈氣繼續(xù)療傷,另一方面則設法獲取更多關(guān)于大晉腹地、尤其是東南區(qū)域的情報,并籌集一些路上所需的靈石與資源。
然而,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就在元瑤離開后的第七日,一股莫名的壓抑氣氛,如同無形的烏云,開始籠罩整個流云城。
起初,只是坊市間一些低階修士的竊竊私語,帶著驚疑與不確定。
“聽說了嗎?北邊好像出大事了!”
“北邊?天瀾草原那邊?能出什么大事?那些草原蠻子又鬧騰了?”
“這次不一樣!據(jù)說……據(jù)說幕蘭人的法士大軍,已經(jīng)撕破了‘鎮(zhèn)北關(guān)’!”
消息起初如同涓涓細流,很快便匯聚成了洶涌的浪潮,伴隨著越來越多的細節(jié),以及官方渠道最終無法掩蓋的跡象,徹底引爆了流云城,乃至整個涼州的修真界!
“告急!天瀾告急!幕蘭族舉族南侵!”
“鎮(zhèn)北關(guān)三日血戰(zhàn),守關(guān)修士全軍覆沒!一位元嬰老祖重傷遁走!”
“幕蘭‘圣殿’出動十二位大法士,相當于我人族十二位元嬰!其下法士無數(shù),驅(qū)使億萬草原妖獸,兵鋒已破第一道防線,直指我大晉腹地!”
“涼州!幽州!并州!三州首當其沖!各城戒嚴,征調(diào)令已發(fā)!”
“皇朝震怒!已下令臨近各州宗門、世家即刻派兵支援!‘征蠻令’不日即將傳遍天下!”
流云城內(nèi),瞬間人心惶惶。街道上修士行色匆匆,面色凝重。坊市之中,療傷丹藥、攻擊符箓、防御法器等物資價格應聲飛漲,且迅速被搶購一空。茶樓酒肆內(nèi),再無往日的喧囂,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議論與對未來的擔憂。
“十二位元嬰級別的大法士!我的天,幕蘭人這次是瘋了嗎?”
“據(jù)說他們草原深處發(fā)生了劇變,資源枯竭,這是要拼死一搏,南下?lián)寠Z靈脈福地!”
“完了……涼州怕是守不住了!我們流云城雖非最前線,但若前方防線再破,兵災蔓延至此也是遲早之事!”
“皇朝和各大宗門絕不會坐視不理!定然會派遣高手前來!”
“遠水難救近火??!聽說前線已經(jīng)打得很慘烈了,金丹修士都隕落了好幾位!”
厲飛雨走在熙攘卻又彌漫著恐慌情緒的街道上,耳中充斥著這些令人震驚的消息。他眉頭緊鎖,心中亦是波瀾起伏。
天瀾草原,幕蘭族!
這兩個名字,他并不陌生。在天南時便有所耳聞,那是位于大晉北方的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原,生活著以部落形式聚集的幕蘭族人。他們不修金丹元嬰,而是信奉草原圖騰,修煉一種名為“法力”的力量,其修行者被稱為“法士”,境界劃分與人族修士大致對應,但手段更為詭異,尤其擅長驅(qū)使妖獸、施展大規(guī)模戰(zhàn)爭法術(shù),個體戰(zhàn)力極為強橫。
幕蘭族與大晉皇朝摩擦不斷,邊境線時有沖突,但像此次這般,由相當于元嬰修士的“大法士”親自率領,舉族南侵,突破雄關(guān)要隘,兵鋒直指腹地的情況,絕對是數(shù)百年來罕見的大戰(zhàn)!
戰(zhàn)爭的陰云,就這樣突兀地籠罩了下來,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chapter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