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多兩?才多久功夫,就賣出上萬兩銀子?三百兩一支的毛筆,莫非全是上等狼毫制成?他哪來這么多狼毫?你即刻去查清楚貨源。
若能掌握這條財路,豈非日進(jìn)斗金?賈赦心頭一陣火熱。
只是這產(chǎn)業(yè)終究不是自己的,若強(qiáng)行從賈顏手中奪取,傳出去未免有失體統(tǒng)。但眼前肥肉豈能放過?
派人暗中查探,務(wù)必找出他的進(jìn)貨門路。
明搶不成,暗取便是。待摸清渠道,這金山銀海還不盡入囊中?賈赦捋須暗笑。
榮禧堂內(nèi),王夫人正拈著佛珠冷笑:倒要看他能撐幾日。那賠錢鋪?zhàn)羽B(yǎng)著幾十口人,遲早要他傾家蕩產(chǎn)。
待他銀錢耗盡,自然要來求我。記著對外只說那些女子是仆役,莫要壞了老爺和寶玉的名聲。
等他債臺高筑,這敗家子的名頭。。。
話音未落,周瑞慌慌張張闖進(jìn)來:太太,顏哥兒不知從哪得了狼毫筆的貨源,今日已賺了上萬兩!
多少?
最少數(shù)萬兩!他那狼毫筆支支精品,現(xiàn)下鋪?zhàn)永镞€堆著不少。。。
王夫人手中佛珠啪地砸在案上。她借銀錢本是要看那孽障落魄,怎反助他日進(jìn)斗金?
聽說貨源是新買奴仆帶來的。周瑞低聲道。
好個刁奴!王夫人指甲掐進(jìn)掌心。她借出的銀子竟成了那孽障的生財之道,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周瑞,寶玉需要個陪襯的。賈顏既敢用我的銀子發(fā)財。。。鳳目里寒光閃爍,佛珠被攥得咯吱作響。
“他既已分家另過,我若收回產(chǎn)業(yè),豈不讓榮國府顏面掃地?”
“可若他手頭寬裕,何須借貸?若能日進(jìn)斗金,只怕要過得比府里還體面。”
“待積蓄豐厚時,托人打點(diǎn)關(guān)節(jié),說不定還能捐個官身?!?/p>
“我的寶玉豈容他人壓過風(fēng)頭?”
“顏哥兒不是最聽人勸么?記得我嫁妝里還有處廢置的紙坊,讓牙行出面說合,哄他買下便是?!?/p>
“那作坊若要重開,需得大把銀錢——修葺房舍、采買器具、雇請工匠、置辦原料,樣樣都要流水般使銀子。”
“倒要瞧瞧他賣狼毫筆攢的銀錢,夠不夠填這無底洞。”
“縱使勉強(qiáng)開工,那粗劣紙張也賣不上價?!?/p>
“我定要這紙坊成為勒緊他脖頸的絞索?!?/p>
“可明白該如何行事了?”
周瑞躬身應(yīng)道:“太太放心,奴才這就去辦妥?!?/p>
王夫人端起茶盞輕抿,窗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東院書房里,賈赦正拍案怒罵:“好個走運(yùn)的小畜生!竟讓他得了狼毫的來路?!鞭D(zhuǎn)而對長隨喝道:“讓咱們的人去套那奴才的話,這生財之道合該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