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一時愕然,這般大事怎會與自己扯上干系?況且他連地瓜為何物都不知曉。雖想貪這天大功勞,卻更怕犯下欺君之罪。
一聲,賈政慌忙跪倒:
陛下明鑒,微臣確實不知地瓜為何物啊!
皇帝親手扶起賈政,笑道:
愛卿莫慌。朕只道此事與你有關(guān),自然明白此物非你所獻。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皇帝輕拍賈政肩頭:
你養(yǎng)了個好兒子。這地瓜正是令郎賈顏所獻。
顏哥兒?
賈政如遭雷擊。他萬萬沒想到,那個被分出府去的庶子竟立下如此奇功。這般功勞,至少官升數(shù)級,甚至可能獲封爵位。
一念及此,賈政頓覺頭暈?zāi)垦?。他熬了半生才得個五品員外郎,而這逆子一次獻寶就可能超越自己。雖閃過為何不讓我來獻寶的念頭,但轉(zhuǎn)瞬即逝——此刻任何不滿都是對圣上的大不敬。
隨即涌上心頭的竟是欣喜:終究是自己的骨血,終究出自榮國府。這份榮耀,終究歸于賈家血脈。
看著同僚們艷羨的目光,賈政只覺揚眉吐氣。此時皇帝鄭重道:
賈顏獻寶有功,朕自當厚賞。
正是你那分府另過的次子賈顏。據(jù)他所言,曾在海外游歷者所著古籍中見過此物記載,但在我大周疆域內(nèi)從未得見。此番機緣巧合發(fā)現(xiàn)此物,特進獻于朕。
此物名為紅薯,實乃利國利民之神物,足可改變我大周糧儲格局。朕已命皇莊先行試種留種,待積攢足夠種糧,便推廣至全國。
朕要讓大周子民從此不再受饑饉之苦?,F(xiàn)已委任賈顏全權(quán)督辦紅薯種植事宜,限期總結(jié)出完整栽培之法。待功成之日,另有封賞。
然此番獻寶之功不可不賞,眾卿以為當如何封賞?
滿朝文武聞言皆神色復(fù)雜。誰能想到這獻寶之人,竟是賈府那個聲名狼藉的賈顏?
京城誰人不知此子素有敗家之名,終日奇談怪論。偏是這樣的人物,竟獻上如此重寶。這般功勞,朝廷豈能不賞?
那些曾應(yīng)承賈珍、王夫人乃至賈母要構(gòu)陷賈顏的官員,此刻俱是暗自叫苦。彈劾奏本已然呈遞,如今賈顏既掌種植要務(wù),此事必難如愿。但木已成舟,終會留下痕跡。眾人只得盤算著下朝后登門請罪,以免遭其報復(fù)——看這情形,賈顏已然簡在帝心了。
其余官員則想著:此人既已分府別居,又與賈府不睦,給些賞賜倒也無妨。況且如此大功,封賞太薄實在說不過去。
當即有大臣出列奏道:啟稟陛下,賈顏獻此祥瑞確系大功。然其現(xiàn)為太醫(yī)院醫(yī)士,醫(yī)官升遷須憑真才實學(xué),職級不宜驟升。臣以為當賜爵位以彰其功,或子爵或男爵,恭請圣裁。
群臣聞言紛紛頷首。讓賈顏得個虛爵,既顯朝廷恩賞,又可令其遠離實權(quán)——一個太醫(yī)再加個空頭爵位,于朝局無礙,正是兩全之策。
賈顏獲封爵位,使他擺脫了對賈家的依附,獲得了自
,同時也躋身大周上層社會,不再是籍籍無名之輩。
然而,即便有了爵位,他也只能維護自身權(quán)益,無法干涉他人。
這一賞賜看似隆重,實則對各方勢力并無實質(zhì)威脅,因此眾人很快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