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迅速穿過庭院,圍觀者紛紛退避讓道。望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眾人心中不約而同浮現(xiàn)念頭:這賈顏當(dāng)真是個難得的,知恩圖報有擔(dān)當(dāng),緊要關(guān)頭靠得住,最難得是聽得進勸。
有人已暗自盤算起主意。賈母神色復(fù)雜地目送他們離開,不禁暗嘆:“確實是個好孩子,危急時刻敢挺身而出?!奔幢悴辉赋姓J(rèn),她也清楚連自己都不愿靠近賈珍,其他族人更是找盡借口躲閃。
“可惜啊。。。。。?!辟Z母收回目光,轉(zhuǎn)向?qū)氂駮r暗自嘆息:“終究不是我的寶玉。銜玉而生注定有大造化,家族未來全系于他。你再好,若妨礙寶玉的路。。。。。?!?/p>
(眾目睽睽下,賈顏安然將賈珍送回寧國府。好事者尾隨而至,卻見全程風(fēng)平浪靜。直至賈顏折返榮國府大門,再未起半點波瀾。
人們終于確信:珍大爺?shù)拿惯\散了。但新的疑惑浮上心頭——這厄運究竟是自行消退,還是被賈顏的鴻運沖散?若說前者,先前的連環(huán)災(zāi)禍難以解釋;若是后者,倒合乎情理。畢竟這小子運氣實在駭人,聽賈母勸告務(wù)農(nóng)竟種出畝產(chǎn)六千斤的嘉禾,一躍封為子爵。
圍觀者正盤算著沾沾好運,賈顏已喚出人群中的秦可卿,向賈母稟告:“老祖宗,孫兒還要進宮謝恩,先行告退。”
“去吧,宮里規(guī)矩繁瑣,凡事多請教,莫要失禮。”
“老祖宗放心,孫兒省得?!?/p>
“你們快些動身吧,莫要讓圣上久候?!?/p>
“孫兒(孫媳)告退。”
原本想要上前攀附的眾人只得止步,悻悻作罷。
這可是要進宮面圣謝恩的緊要時刻,若貿(mào)然阻攔,豈非顯得對圣上不敬?但凡有些頭腦的,都不會做出這等蠢事。
待二人身影遠(yuǎn)去,賈府眾人這才紛紛感嘆。
“往日竟不知這小子有這般造化?!?/p>
“誰說不是呢?就憑一句話便立下大功,更成了我賈府第三位獲封爵位的,還是世襲罔替的爵位,可保我賈家數(shù)代榮華啊。”
“這運氣當(dāng)真羨煞旁人。若非有他,今日族長怕是兇多吉少了。”
“也不知族長究竟沖撞了什么,怎會突然遭此厄運?若非顏哥兒福澤深厚替他化解,只怕。。。。。?!?/p>
此話當(dāng)真?世間真有氣運之說?
事實擺在眼前,珍哥兒方才霉運纏身,轉(zhuǎn)眼就斷了手臂。若再耽擱些時候,性命怕都難保。可被顏哥兒背回去后便安然無恙,這不是氣運是什么?
此言倒是不虛,確是如此。
眾人議論紛紛,陸續(xù)向賈母行禮告退。
待人群散去,賈母領(lǐng)著女眷們返回榮國府。一路上,老太太始終在思索氣運之事。
回到榮慶堂,賈母屏退左右,獨留王夫人說話。
王夫人此刻仍心神恍惚。那個向來被她輕視、隨意拿捏的庶子,竟一躍成為朝廷子爵,實在令她如鯁在喉。
母親單獨留我,可是有什么吩咐?
確有要事相商。
賈母沉吟片刻,緩緩道:顏哥兒終究是你的兒子。如今既有了出息,你該多為他的前程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