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勢!
錢財于她反倒次要,尤在眼下這般光景。賈家雖不比從前顯赫,但日子依舊滋潤,她何曾在乎銀錢。
她魂牽夢縈的從來都是權柄,那令她血脈僨張的權柄!
若為男兒身,必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權謀家!
此刻聞說長公主與皇后皆參與其中,她激動得眸中放光!普天之下最尊貴的女子屈指可數(shù),若能與之共事,往后京城貴婦們還不得艷羨死她?
屆時各家女眷雅集,她往那兒一立,必是最奪目的那個!
策哥兒,快用茶。說了這許久,渴了吧?快潤潤喉!
鳳姐兒殷勤捧茶遞與賈顏,活似個溫順小媳婦。
賈顏忍俊一飲而盡,滿意頷首:再尋常的茶水,經神妃仙子親手奉上,也成瓊漿玉露,好茶,當真妙極!
鳳姐兒氣得幾欲啐他,仍強自按捺,又好奇道:胡吣什么?哪來的神妃仙子?此話怎講?
賈史王薛四家當年各司其職,賈家以軍功起家,聲望最隆。史家祖上是尚書令,專管文官。薛家祖上是紫薇舍人,曾為天子近臣。王家則是都太尉統(tǒng)制、縣伯,亦為武將出身。
賈家與王家仍沿襲著祖輩的做派,尤以王家為甚。鳳姐自幼被當成公子教養(yǎng),這潑辣性子便是明證。她素來不喜讀書,倒非因女兒身份,實乃天性使然。故而那些詩詞文章全然不通,也從不放在心上。
神妃仙子四字拆開都認得,合在一處便不甚了了,只道是在夸她。
賈顏爽朗笑道:這是在贊二嬸子美若天仙,連神仙見了都要遜色三分,真真是世間無雙!
鳳姐難得紅了臉。她自知生得標致,可這般夸贊未免太過。若換作旁人這般言語,早該翻臉。偏生從賈顏口中說出,心底竟泛起幾分甜意。
原想再啐他一口,奈何有事相求,只得放軟身段。豎起拇指贊道:策哥兒見識真廣!
咦?方才談正事時不見你夸我,怎么這會兒夸你美貌,倒說我見識廣了?
賈顏笑吟吟的模樣讓鳳姐險些破功,強撐著笑臉道:我可不是說場面話,是真覺得策哥兒博學多聞!
說罷怕他糾纏,忙轉開話頭:策哥兒,當初大姐姐還勸我說女子工坊水太深,叫我別插手。怎么如今連皇后娘娘都入了股?莫非這事已經穩(wěn)當了?
賈顏擱下茶盞清了清嗓子,故意不答。鳳姐氣得牙癢,心想若非有求于人,定要咬他一口。只得耐著性子又斟了茶,雙手奉上。
賈顏這才端著架子慢條斯理道:這事說來話長,要從那年。。。。。。
鳳姐終于按捺不住,一掌拍在桌上:少賣關子!你就說幫不幫這個忙!這下連裝都懶得裝了,本性畢露。
賈顏無奈放下茶盞:玩笑罷了。即便你不開口,我豈會不幫?其實早給你留了一份。會館的契書隨時可送來,簽個字畫個押,應天府的會館便有你的份了。
至于女子工坊也不麻煩,只需借重王家勢力,過些時日顯顯你的本事。
鳳姐聽得會館之事先是一喜,轉念又蹙眉:打什么啞謎?有話直說!
賈顏嘆道:江南即將不太平,女子工坊恐有人生事。屆時若憑一己之力護住工坊,豈不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