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潑灑在青州府的城墻之上。葉塵隱去身形,貼著墻根的陰影瞬移,指尖掠過墻磚上的青苔——城內(nèi)的守軍正打著哈欠巡夜,腰間的銅鈴偶爾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卻絲毫沒察覺身邊掠過的風(fēng)帶著異樣。
青州府糧倉在城西北角,由兩百名鄉(xiāng)勇看守。葉塵瞬移至糧倉外墻,透過木窗的縫隙望去——里面堆著如山的糧草,sacks(麻袋)上印著青州府的火漆印,幾個看守正圍在角落賭錢,骰子碰撞瓷碗的聲音隱約傳來。
他沒有貿(mào)然闖入,而是繞到糧倉后方的通風(fēng)口。通風(fēng)口狹窄,僅容一人通過,葉塵屏住呼吸,瞬移進糧倉內(nèi)部。糧食的霉味混著塵土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抬手,將靠近通風(fēng)口的五十袋糧草無聲無息收入空間——不多不少,剛好夠讓青州府察覺“失竊”,又不至于立刻斷糧引發(fā)恐慌。
隨后,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木牌——這是李山按他的吩咐,仿制的兗州府兵符樣式,上面刻著“兗”字,邊緣故意做了磨損的痕跡,像是常年佩戴的舊物。葉塵將木牌放在空糧堆的草席上,又用匕首在旁邊的糧袋上劃了一道——切口的角度、力度,都模仿著兗州府士兵慣用的刀法。
做完這一切,他瞬移出糧倉,隱在遠處的樹影里觀察。沒過多久,一個巡夜的鄉(xiāng)勇發(fā)現(xiàn)了通風(fēng)口的異常,大喊著沖進糧倉。片刻后,“糧草被偷了!”“有兗州府的兵符!”的驚呼刺破夜空,看守們亂作一團,紛紛拿起兵器,朝著兗州府的方向跑去報信。
葉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zhuǎn)身朝著兗州府軍營瞬移而去。
兗州府軍營設(shè)在青州府以東三十里的平地上,此時營內(nèi)一片寂靜,只有巡夜的士兵提著燈籠走動。葉塵瞬移至中軍帳外,帳內(nèi)還亮著燭火——守將周明正對著沙盤沉思,桌上攤著一份兵力部署圖,旁邊放著一杯冷透的茶。
葉塵盯著周明的動作,趁他轉(zhuǎn)身去拿地圖的間隙,瞬移進帳,將一枚仿制的青州府兵符碎片放在沙盤邊緣。碎片只做了一半,剛好能看清“青”字的輪廓,邊緣還沾著一點糧倉的麥麩——這是他特意從青州府糧倉帶出來的。
周明轉(zhuǎn)身時,眼角的余光瞥見了沙盤上的兵符碎片。他皺起眉頭,彎腰撿起碎片,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青州府的兵符?怎么會在這里?”
他拿著碎片反復(fù)查看,指尖摸到麥麩時,瞳孔驟然收縮——這是新沾的麥麩,說明兵符碎片剛被丟在這里不久。結(jié)合近日青州府頻頻調(diào)兵的消息,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升起:“青州府要偷襲?!”
周明猛地拔出腰間的長劍,對著帳外大喊:“傳我命令!全軍戒備!加強營寨防御!派人去青州府打探消息,看看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營內(nèi)的士兵被驚醒,紛紛拿起兵器,營寨四周的火把瞬間亮起,照亮了士兵們緊張的臉龐。葉塵隱在帳外的樹影里,看著營內(nèi)慌亂的景象,知道第二把火已經(jīng)點燃。他沒有停留,瞬移回黑石寨——柳若璃還在暗室里等著他,桌上放著剛抄寫好的謠言紙條。
“都妥當(dāng)了?”柳若璃遞過一杯溫水,看著他身上沾著的麥麩。
“嗯?!比~塵接過水杯,喝了一口,“青州府發(fā)現(xiàn)糧草失竊,找到了兗州府的兵符;周明也看到了青州府的兵符碎片,已經(jīng)下令全軍戒備。接下來,就該讓謠言發(fā)酵了?!?/p>
他拿起桌上的謠言紙條——上面寫著“青州府守將私通皇帝,欲借兗州府人頭邀功,已暗中調(diào)兵,不日將偷襲兗州府”“兗州府早有反心,偷青州府糧草是為了充作軍餉,等時機成熟就會起兵”。這些紙條都是用不同的筆跡寫的,有的模仿士兵的粗陋字跡,有的模仿文人的工整筆法,看起來像是不同的人寫的。
“馬三已經(jīng)帶著斥候出發(fā)了?!绷袅У?,“他們會把這些紙條貼在青州府和兗州府的城門上,還會故意在酒館、茶館里散播謠言。用不了多久,整個青州府和兗州府的人都會知道?!?/p>
葉塵點頭,走到暗室的窗邊,望著遠處青州府和兗州府的方向——那里已經(jīng)能看到零星的火光,隱約能聽到士兵的吶喊聲。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這兩州府就會徹底陷入互相猜忌的漩渦之中。
次日清晨,青州府守將吳奎正對著失竊的糧倉大發(fā)雷霆?!拔迨Z草!還有兗州府的兵符!”他將手中的木牌狠狠摔在地上,“周明那個老狐貍!竟然敢偷我的糧草!真以為我青州府好欺負(fù)嗎?”
“將軍,不好了!”一個親兵匆匆跑進來,手里拿著一張紙條,“城門上貼滿了這種紙條,百姓們都在傳,說……說您私通皇帝,要借兗州府的人頭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