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那雜志太貴了,我大哥只能去幫我借著看看?!痹⒒ㄐ÷曊f。
“《云上裝》雜志是我創(chuàng)立的,我叫蘇晚秋,今天是特意來找你的,你設(shè)計的那些衣服我很喜歡,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云上?!?/p>
“?。磕窃粕戏b的老板?”阿花有一瞬間的失神,“可我。。我就要嫁人了,我。。不行的。”
阿花說話的時候不敢直視蘇晚秋的雙眼。
她緊張地摳著手指,“我。。我妹妹也可以的,你能把她帶走嗎?”
“她。。她很乖?!?/p>
“你們兩個可以跟我一起走?!碧K晚秋上前一步。
阿花像受驚的小貓似的往后縮。
蘇晚秋來到門口,當她看到屋子里的情況時,整個人仿佛置身于火山口里,心臟都要炸了。
廂房里簡陋到難以想象,一張床、一張破木桌,兩臺縫紉機,還有。。。一個散發(fā)著難聞氣味的木桶。
木桌前面還坐著一個稍小些的女孩子,她的腳踝上倒是沒有鐵鏈,可蘇晚秋發(fā)現(xiàn)從自己和阿花說話開始,這個女孩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她們。
她很認真地在桌子上畫著畫,像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高人。
“這是你妹妹?”蘇晚秋問。
阿花點頭,“我妹妹她很乖,她畫得很好,還會做衣服,雖然她不會說話,但什么都聽得懂的?!?/p>
“您帶她走吧?!?/p>
“爸和大哥收了人家的彩禮,如果我走了,他們一定會找到我,把我綁到劉叔家里,我跑不掉的?!?/p>
阿花仿佛認命了一般,隨即轉(zhuǎn)頭看向阿芳,“阿芳還小,沒有訂婚,人又有些奇怪,爸和大哥不會一直找她。”
已經(jīng)八十年代了,蘇晚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花是人,不是牲口,更不是一件商品,他們限制她的人身自由,竟然還要把她賣給村里的老鰥夫。
“阿花,你想走嗎?”
“我。。。我怕。”阿花看著蘇晚秋。
她第一次見這個女人,但心里莫名地覺得她是個好人。
蘇晚秋看著阿花和阿芳,她們的尊嚴被人踐踏,她們的人生毫無希望。
這種事如果沒看見可以當做沒發(fā)生,但如今她就站在這里,怎么能放任不管。
“你怕,但是你走對嗎?”蘇晚秋又向前一步,這次阿花沒有退。
“想,做夢都想。”阿花低頭看著自己腳踝上的鐵鏈,
“我不想嫁給那個人,我想帶著妹妹跑,所以我爸才把我鎖起來?!?/p>
“他們知道,只要我不跑,妹妹也不會跑,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