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摸鼻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竟然在男人的身上看出了一絲落寞和可憐。
顧盼在想,顧謙予或許并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完美無缺。
兩人沉默許久,只有點滴瓶子上“滴答滴答”滴落藥液的聲音,格外清晰。
“你這個傷,到底怎么搞的?”
其實從進門開始,顧盼的視線就總似有若無地朝他身上的繃帶處瞟來。
“月初的時候我和項目管理人一起去試駕了新研發(fā)的無人駕駛汽車,在正常行駛的情況下突然被急剎?!?/p>
顧謙予跟著她的視線也垂眼看著自己的傷口,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結(jié)果被后面一輛車追尾了?!?/p>
顧盼聽完后,心再次跟著揪了一下,第一反應是問:
“那傷口現(xiàn)在還疼嗎?”
顧謙予在打吊瓶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下,聲音很低:
“不疼了?!?/p>
顧盼頓了頓,感覺眼睛有些許酸澀,視線從他蒼白的臉上移到了窗外漆黑的夜色里。
“顧老師,我想到了我小時候的一次生病住院,當時家里長輩都在忙工作,病房里只有我和我家阿姨?!?/p>
顧謙予看到她微微泛紅的眼眶,心里跟著莫名慌張,抬手想為她擦去眼淚,卻被她躲開了。
顧盼繼續(xù)說:
“那時候我也是這樣,一個人數(shù)著吊瓶里的滴答聲,想哭又不敢放聲哭出來,覺得小小的自己好可憐?!?/p>
顧謙予沉默地聽著,心臟像是被人緊緊勒住,那是一種陌生而洶涌的沖動,想要安撫顧盼的心壓過了所有理智。
“哭什么?”他問,聲音是自己都未察覺的沙啞。
“沒什么?!鳖櫯挝宋亲樱瑒e扭的轉(zhuǎn)過頭去,像是敗給了自己的內(nèi)心,用極輕的聲音補充道,
“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我比我想象的還要在意你?!?/p>
男人想要替她擦拭淚水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但此刻,他整個人如同被按了暫停鍵。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黑眸,現(xiàn)在因為錯愕而微微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