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37章 造訪（第1頁）

夜漏三響，長安城已陷入沉沉死寂。

一道身影裹著濃重的夜色，跟著管家穿過雕飾精巧的月洞門，

正是喬裝改扮的李敬業(yè)。

他一身粗布短褐，布料緊貼身形，

全然褪去了英國公府的錦袍華服，

唯有斗笠陰影下那雙眸子，

依舊透著軍旅生涯沉淀的沉凝銳氣，

如寒星墜夜，鋒芒難掩。

管家引著人至石桌旁，躬身退去，

石桌之上，茶爐正沸，水汽氤氳繚繞，

裴炎一襲素色朝服端坐于旁，衣料上繡著暗紋流云，低調(diào)卻難掩宰輔氣度。

他見來人駐足不前，既不起身相迎，也無半句寒暄，

只抬眼淡淡掃過那斗笠檐下的半張臉，

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fù)芘璞K邊緣，語氣平靜無波，帶著疏離的審視：

“深夜造訪，先生既不肯以真面目相見，何必冒此風(fēng)險(xiǎn)，來擾裴某清夢(mèng)？”

李敬業(yè)聞言，

緩緩抬手摘下斗笠，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容，

額間幾道淺淺紋路，是常年征戰(zhàn)與近日憂思留下的印記。

他目光如炬，灼灼鎖定裴炎，聲音壓低，字字鏗鏘有力：

“裴相身居宰輔之位，手握中樞大權(quán)，

卻眼睜睜看著太后臨朝稱制，擅行廢立君主之事，

朝堂綱紀(jì)形同虛設(shè)，難道心中就無半分憤懣不平？”

裴炎執(zhí)壺的手微微一頓，滾燙的茶湯順著壺嘴注入白瓷茶盞，

泛起細(xì)密的浮沫，如他此刻波瀾暗涌的心境。

他垂眸望著茶盞中沉浮的茶葉，語氣依舊沉穩(wěn)：

“先生既敢深夜闖我裴府，當(dāng)知當(dāng)朝局勢(shì)錯(cuò)綜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