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前兩句乾隆還在擔(dān)心她是否看出了什么,那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心頭一緊——
“我就是多管閑事,我為什么要給你付那個銀子?。磕惚慌に腿ス俑臀矣惺裁搓P(guān)系?。俊彼薜孟駛€孩子,“你要是還不醒,我就真帶著永琰回杭州,不要你了!”
這話說得任性,卻讓乾隆心頭一顫。他想起多年前在杭州初見她時,那個灑脫通透的蕭公子,如今已是他的貴妃,為他生兒育女,替他打理后宮,即將成為他的皇后。
蕭云哭夠了,抬起頭,看著他一動不動的模樣,又心虛地補(bǔ)了一句:“我騙你的……你醒過來好不好?”
乾隆心里暗罵自己,這個賭局最難受就是他的云兒了,他想把人攬在懷里給她擦眼淚,可是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既白,去傳常壽來一趟吧!”蕭云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壓著他,她不能只相信胡太醫(yī),擦干自己的眼淚等著常壽。
一炷香的功夫常壽趕來:“臣給娘娘請安!”
“常太醫(yī),請您再給皇上請個脈,我只相信您的醫(yī)術(shù),若是真的不好……”蕭云不忍再說下去。
“娘娘,臣不敢!擅請帝脈是大罪,是要掉腦袋的!”常壽將頭緊貼地面,他的顫抖不是來自于掉腦袋,而是來自于這對帝妃如此的默契。
乾隆早就料到蕭云不會相信胡太醫(yī)的一面之詞,必定會找常壽核實會診,所以常壽現(xiàn)在只得按照乾隆的意思說。
“若是要掉腦袋,你這顆腦袋本宮替了!少廢話,號脈!”蕭云將乾隆的手松開,起身將位置讓給常壽。
常壽哆哆嗦嗦請脈,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稟:“娘娘,這些年皇上時常頭疾發(fā)作,或輕或重,娘娘也心里有數(shù)。胡太醫(yī)是皇上的御用太醫(yī),斷不敢拿著龍體玩笑,這次皇上的病情當(dāng)真不好!”
“有沒有什么辦法,只要有一點(diǎn)點(diǎn)效果的都可以!”蕭云只恨自己不通藥理,她救不了他。
“之前娘娘跟臣請教的按摩疏通經(jīng)絡(luò)是有利于皇上的,可是到了如今,其實意義并不大!”常壽不敢看蕭云,憑這個娘娘的聰慧怕是從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來什么。
“意義不大就是說也有意義對嗎?”蕭云現(xiàn)在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希望,即便杯水車薪,她也相信聚沙成塔。
“是!”
“你下去吧,你的腦袋有本宮保著!”蕭云癱坐在床上,眼神迷茫。
環(huán)視寢殿里的明黃色,蕭云感慨萬分,即便九五之尊的天子,也逃不過生老病死。這種情況并未持續(xù)很久,蕭云振作起來,她不能放棄他。
乾隆昏迷,事關(guān)重大,清漪親自去將永琰接到茹古涵今,此時的蕭云絕對分不出時間和耐心去照顧永琰以及委婉的讓孩子接受自己的阿瑪病危。
從那天起,蕭云就住在了勤政殿。
她親自為他擦身、按摩,從而促進(jìn)血液循環(huán),緩解肌肉僵硬,生怕他醒來后肌肉萎縮,再不能如從前那般策馬打獵。
堅持早中晚給他篦頭通經(jīng)絡(luò),纖細(xì)的手指穿梭在他發(fā)間,一遍遍按壓著頭部的穴位,希望他能早日醒來。
更是逼著常壽開出藥膳,也讓胡太醫(yī)等人看了和如今的藥物并無沖突后,這才命御膳房做好、濾干凈渣滓,一勺勺喂給乾隆。
“娘娘,您合會兒眼吧,這幾天您是吃不下睡不著的,身子會垮的?!毙÷纷涌床幌氯チ耍@就是鐵人也受不了?。 芭盘婺粫?,您哪怕喝口燕窩呢?”
“我不累!小路子,你去帶人將外面的知了沾沾,別吵著皇上休息!”蕭云怕人熱,一直打著扇子?!澳煤眯菹?,我來照顧您就好,累了就多睡會兒吧!”
小路子覺得再這樣下去即便萬歲爺醒了,貴妃娘娘也絕對撐不到那個時候了。可還是硬著頭皮應(yīng)下:“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