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其所不為,無欲其所不欲。人不要貪圖那些自己不該要的東西。冷暖玉棋子的確是稀世之寶,可是無功不受祿,我不能要您這么貴重的東西,有幸看到一次就夠我回去吹牛的了?!笔捲蒲哉Z間透著真心的喜歡可是又帶著明確堅定的拒絕。
“收集荷露不易,更何況你那一甕,怕是要好幾天吧?”乾隆瞥她一眼,微微勾唇,他越來越欣賞蕭云了,明明就是喜歡,卻能不被這些東西迷了眼,取舍之道,她心里始終有著自己的一桿秤。
“那些荷露真的不值得這么貴重的東西?!笔捲茡u搖頭,表示她真的不能要。
“不要也行,依你就是了!”乾隆也覺得若是以她的性子,讓她直接收下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她當(dāng)真與眾不同,“不過,這么珍貴的棋盤,不對弈一局豈不是成了遺憾,而且你用冷暖玉棋子下過棋,不比只見過更能吹噓嗎?”
“可以嗎?”蕭云眼睛又亮了一個度,滿是光地望著乾隆。
“為什么不可以,這東西留著也是在朕的私庫當(dāng)擺件,用一次也是好的?!鼻⊥菫囦偕獾难垌σ鈱懺谀樕闲廊豢隙?。
“那您等我一下,我把我的棋盤收起來?!笔捲婆艿阶教?,直接端起棋盤放到偏廳,明天再搬回來。
“小路子去幫幫格格!”乾隆怕她摔了,讓小路子去幫忙。說實話小路子也沒幫上什么忙,蕭云看似激動,實則有條不紊的歸置這些東西。
“您先喝茶,我來擺棋盤。”蕭云端上一杯茶,“我這幾天就收了兩甕,大的那甕給您了?!?/p>
“朕倒是覺得你這里的茶更好!你這杯子更是精巧!”乾隆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么不對,同樣的荷露,同樣的茶,喝起來就是比養(yǎng)心殿的好喝。
“您就逗我玩吧,我才不信呢!”蕭云擺著棋盤嬌嗔否定,“這套茶具是爾泰送的,我也覺得好看,所以直接用上了。”
“君無戲言!怎么能說是逗你玩呢?”乾隆盯著小心翼翼擺好棋盤的蕭云雙眸帶笑,“小路子,你去找他們幾個小太監(jiān),朕沒叫你別進來,格格不喜歡一旁有人伺候,咱們客隨主便?!?/p>
“嗻!”小路子識趣退下。
“您還是叫我名字吧,您叫我格格我真的有點害怕?!?/p>
“害怕?朕什么地方讓你害怕了?你說你白日縱酒,朕也沒重罰。你把朕當(dāng)賊人,朕也沒計較?!鼻〔唤猓谒睦锸菓峙聠??
“其實也不是害怕,就是您是皇上,所以自然會有那個氣場!對,氣場!”
“那你當(dāng)年面對元壽的時候怎么不害怕?”
“不一樣嘛,那個時候是不知者無畏?!?/p>
“既然如此,朕叫你云兒好不好?”乾隆知道蕭之航蕭風(fēng)紫薇都叫她小云,他打心底里想和這些人不一樣。
“好!第一次有人這么叫我!”聽到蕭云自己認可,和自己這個稱呼獨一無二的時候,乾隆是打心底高興的,
“這局棋可是有彩頭的,你贏了朕,這副棋盤朕就送給你!”
“皇上,那可提前說好了,您不能放水讓著我?!?/p>
兩人坐定開局,乾隆本就沒打算和她真刀真槍的對弈,談不上放水,但是也沒有聚精會神的認真下,只是防守為主。可當(dāng)他看到這個小女子真的很認真的思考落子,他覺得自己有些狹隘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他這樣可能適得其反。
所以乾隆在半局過后棋風(fēng)突變,直接回棋圍了孤軍深入的白子,中盤搏殺難舍難分,只能靠官子定勝負。即便乾隆后期招招不讓,但是前面丟的太多,也不一定補得及。
一局結(jié)束后,蕭云可不會自認為自己險勝,她看出了端倪,從棋局里抬頭的蕭云手肘戳在桌子上,單手托腮就那么眼底嗔怪般盯著乾隆笑,一言不發(fā)。
乾隆自是知道她看透了一切,她不直接點破,可那抹嗔怪讓他想騙她哄她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秋水盈盈的目光讓他覺得謊言會玷污了這干凈純潔的珍寶。
蕭云發(fā)覺乾隆被自己盯得有些心虛,便主動開口打破僵局:“您為了讓我心安理得的收下它,連我一個小女子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