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緩緩移步至夏盈盈身旁,以一副深情款款的姿態(tài)輕聲道:“這就是朕和雨荷的故事!”
“皇上還能記得和雨荷姑娘的每一個細節(jié),聽到一首曲子就能憶起往事。雨荷姑娘的在天之靈也會得到安慰的?!毕挠脑捳Z溫柔如水,她試圖以此慰藉乾隆心中的哀愁,“皇上,您就不要太傷感了。人生,就算貴為皇帝,也不能事事如意,更不能掌握生死大事。
乾隆微微頷首,似有所感:“你說的太好了,朕也有許多遺憾,也有許多無可奈何?!鼻№樦挠脑捳f道,話鋒一轉,他目光灼灼地望向夏盈盈,“你的韻味,你的眼神,你的琴聲歌聲,都仿佛是雨荷再生,簡直太像了。尤其那歌詞,你怎會做那樣的歌詞?實在是讓朕迷惑了!”
夏盈盈被乾隆的話嚇到,心中不禁一緊,生怕自己精心編織的謊言被揭穿。不可能?。克麆倓偪醋约旱难凵衩髅骶褪鞘Ф鴱偷玫拿詰佟?/p>
然而,乾隆接下來的詢問卻讓她如釋重負:“你也姓夏,你的老家是山東?你的爹娘,現(xiàn)在何處?”
“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是干爹,干娘養(yǎng)大的?!毕挠Z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但她努力克制著不向乾隆求救,不讓這份情緒影響到她的言辭夏盈盈有些傷感,“據(jù)我所知,我不是山東人,我從小住在杭州。我想我跟那位雨荷姑娘應該是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既然你爹娘很早就去世了,你怎么知道呢?你很可能和雨荷是一家人。但是就算是一家人,也不可能唱出雨荷的心聲?!闭f著,乾隆又陷入深深地遺憾中。
“盈盈猜想,皇上至今對那位雨荷姑娘一直念念不忘,而且懷著深深的歉意,只因為雨荷姑娘會唱小曲,我也剛好會唱兩句,皇上就迷惑了。”夏盈盈早被提前訓練好,絕不能承認自己是夏雨荷的替身,必須要讓乾隆似曾相識卻又保持新鮮神秘感,“可是,我不是夏雨荷,我是夏盈盈!皇上就不要穿鑿附會了?!?/p>
他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面前這個女人的心思:“好,既然這樣咱們就不談雨荷了,今晚你就留在船上陪朕吧!”乾隆突然將人的手緊緊拉住。
“皇上,請放尊重一點!”夏盈盈如同驚弓之鳥般的站起身,抽回手,“皇上,盈盈是很苦命的女子,因為干爹有病,義兄又過世了,家里老老小小需要照顧,才不得不走進青樓,但是兩年來,盈盈賣藝不賣身,至今維持女兒身?;噬想m貴為天子,也不能破了我的規(guī)矩。何況,皇上對我的錯愛,是因為我長得像雨荷姑娘。這替身的事兒我也不做,請皇上允許我告辭?!?/p>
乾隆看著退下的一群女子,心底一陣自嘲——當他是色令智昏的昏君嗎?堪稱國手?比起當年那位老者,簡直天壤之別,更何況當年還有她紅袖添香在側……
“小路子!”乾隆高聲喚道。
小路子就在門外,聽到聲響即刻推門而入:“皇上有何事?”
“不必去通知貴妃了,朕今晚要獨宿龍舟?!鼻≌f罷便開始趕人了。
“嗻!”小路子雖不明就里,但也不敢揣測圣意,只得應聲退下。
小路子還是悄悄派人給齊朔送了信兒,告知乾隆今晚獨宿的消息,讓蕭云也早些休息。
夜幕低垂,蕭云的船艙內(nèi),不期然地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云姐姐!”
“小云!”
正陪著蕭云下棋的齊朔趕忙起身行禮:“榮郡王福晉吉祥,和晴公主吉祥!”
“我們不是什么貴客,齊公公不必如此!”清漪含笑對齊朔說道。
“是呀,我們才是來叨擾貴妃娘娘的。”晴兒遞給既白一提點心,“我聽鳴珂他們提及,你對錢塘一帶的桂花糕情有獨鐘,今日我與蕭風外出閑逛時,特意給你帶回來的。”
“多謝少夫人!”既白接過點心行禮道謝。
“你們兩個不能隨便下船,去我的船艙用些點心吧,還有一些江南的小吃?!鼻鐑汉颓邃粢蝗送焐鲜捲频囊恢桓觳?。
“永琪和蕭風他們幾個在規(guī)劃回京路線和相關事宜,所以,我和晴兒便決定來陪你睡!”清漪也不客氣的坐在蕭云身邊,“還好皇阿瑪不在,不然我們兩個怕是會被拒之門外了?!?/p>
“你們兩個少來啦!”蕭云知道晴兒和清漪是來陪她的,她心中自是明了,怕是今日之事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揚,“既白,齊朔,聽咱家少夫人的,去休息吧!”
“是!”
待船艙內(nèi)僅余三人,清漪率先打破了沉默:“今日之事,委實蹊蹺。據(jù)御前所言,皇阿瑪是滿心歡喜地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