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歸來后,即刻吩咐齊朔設(shè)法散布自己狐媚惑主的流言,然而齊朔對蕭云之事素來謹(jǐn)慎,直至乾隆與蕭云安歇,他才冒險潛出天地一家春。
果然次日一早,老佛爺身邊的青萍便奉命請蕭云抱上十五阿哥前往暢春園。
圓明園距離暢春園相隔咫尺,步行也不失為這夏日打發(fā)時間的一種方式。
步出圓明園,青萍緩緩靠近蕭云,輕聲細(xì)語道:“自愉妃娘娘被萬歲爺下旨關(guān)在永和宮中后,那段時日,令妃娘娘便常攜七公主與九公主至慈寧宮請安老佛爺也時常留令妃娘娘說會兒話。”
蕭云聞言,腳步微滯,旋即恢復(fù)常態(tài),心中疑惑這位平日里不茍言笑的青萍姑姑為何突然如此:“姑姑告訴我這些是何意?”
青萍見蕭云有所防備,心中暗自欣慰,這兩年她確已成長不少:“娘娘不是想知道狐媚惑主是誰說給老佛爺?shù)膯幔窟€讓齊朔將此話傳遍朝野上下?!?/p>
“您……”蕭云見青萍堂而皇之將自己交代給齊朔的事情說出來,手即刻變得冰涼,緊緊攥住手里的帕子。
“娘娘放心,說起來奴婢該叫您聲小姐。”青萍溫柔地握住蕭云的手,暖意融融,足以驅(qū)散她心中的緊張,“可能老爺夫人沒想過我能陰差陽錯的當(dāng)上老佛爺身邊的掌事姑姑,便沒有在小姐進(jìn)宮前告知?!?/p>
“您也是蕭家的人嗎?”蕭云驚訝之余,更添幾分親切。
“小姐,奴婢姓杜?!鼻嗥既雽m多年,鮮少有人提及她的姓氏,此刻提及,竟覺幾分生疏。
“你是我母親的人!”這姓氏讓蕭云恍然大悟,長舒一口氣。
“小姐,老爺在外地做官,那宮里皇上和老佛爺身邊怎能沒有個通風(fēng)報信的人呢?而且夫人千叮萬囑,不要拔尖出頭,所以奴婢在慈寧宮一直都是在桂嬤嬤和幾位老嬤嬤手下做事?!鼻嗥颊f起自己的上位機(jī)會,自己也覺得太過巧合,“老佛爺身邊的嬤嬤在那次漱芳齋鬧劇后,皇上便都十分不喜,之后又將桂嬤嬤給了榮郡王福晉,奴婢便因此被老佛爺賞識,成了這慈寧宮的掌事姑姑?!?/p>
“那齊朔……”蕭云想到這些話她只囑咐了齊朔,便覺得倆人應(yīng)該是私下互通有無的,可她好似從未聽齊朔提過。
青萍笑了笑回答:“齊朔進(jìn)宮前老爺便將奴婢之事告知給了他,只是這小子謹(jǐn)慎的很,從未來找奴婢,奴婢也就權(quán)當(dāng)不識。昨晚想必是真拿不準(zhǔn)主意了,才偷跑過來找奴婢商議對策的?!?/p>
蕭云放心下來后繼續(xù)說道:“我原想借此流言,引御史彈劾,再由皇上徹查,隨即我在派人送上慈寧宮這條線,順藤摸瓜找出幕后之人。”
“這主意是好,可是娘娘沒想過,這畢竟不是什么好詞,人盡皆知對您的名聲屬實(shí)不利。而且您面對的人是皇上,圣心難測。狐媚惑主就像是根刺,隨時會反傷于您?!鼻嗥紦?dān)心因?yàn)榇耸?,蕭云平白無故惹一身腥。
蕭云無奈苦笑,若不是有青萍相助,她只有這一個主意:“我豈會不知這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主意,可若是想查出始作俑者,我只能把自己當(dāng)餌?!?/p>
“這話不過是后宮爭風(fēng)吃醋鬧得,并未造成什么后果,即便查出始作俑者,憑此人巧言令色,皇上又念及多年情分和先皇后,斷不會嚴(yán)懲。到時候您不論計(jì)不計(jì)較,都已傷了您和皇上那微薄的感情。”青萍反問道,“您和萬歲爺?shù)母星檎娴挠兴拖然屎蠡蚴橇铄锬锏亩鄦幔俊?/p>
青萍的話字字珠璣,也打破了蕭云有些自信的幻想:“姑姑的話如醍醐灌頂,令我茅塞頓開!”
“娘娘記住,對待皇上,您要多顆防備心,他不是您一個人的丈夫,他是這紫禁城所有妃嬪的丈夫,如果您做不到一擊即中,那便要養(yǎng)精蓄銳,以圖來日?!鼻嗥歼€是擔(dān)心蕭云年紀(jì)小,又正逢情竇初開,會被那帝王寵愛迷了眼,語重心長的道。
“蕭云受教了?!笔捲泣c(diǎn)頭致謝。
“奴婢再多一句嘴,娘娘此后還權(quán)當(dāng)奴婢是個普通宮女即可。”
“這是自然?!笔捲仆χ绷松碜?,跟著青萍朝暢春園走去。
……
隨著今年初雪的輕盈降臨,永琰迎來了他生命中的第一個誕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