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鶴卿回府時,沈月疏早已梳妝停當(dāng)。
今日她特意梳了墮馬髻,發(fā)間斜簪一支白玉蘭和田玉簪,耳畔墜著瑩潤的珍珠,一身粉綠縐紗裙曳地,將曼妙身姿勾勒得若有似無。
她原以為卓鶴卿會如往常那般,眼底一亮便迎上來,口中少不了要贊幾句。
誰知他今日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語氣平常地道了句:
“用早膳罷。”
沈月疏心頭微微一沉。
他心中定然裝著事,且是件不小的事。
無論那事多大,此刻填飽肚子最是要緊。
倘若真如她所料,待會兒……自己總得有力氣與他周旋。
這般一想,她心下稍寬,胃口也開了。
先是用了一碗小米粥,佐以三枚蝦餃、一枚茶葉蛋。
略一遲疑,覺得尚不踏實,又添了一枚燒麥、一張?zhí)秋灐?/p>
卓鶴卿卻食不知味,只勉強用了兩個燒麥、半碗清粥,便再難下咽。
他默然坐在一旁,目光沉沉,靜待她用完早膳。
膳畢,他牽起沈月疏的手同往書房?;乩炔婚L,他甚至未能理清該如何啟齒,二人已至門前。
“月疏,”
他引她在紫檀木書案后坐定,自己則繞至身側(cè),俯身讓她輕輕倚靠著自己,
“有三件事,須得慢慢說與你聽?!?/p>
三件!
她身子幾不可察地一顫,怎會是三件?
沈月疏定了定神,輕聲道:“你說?!?/p>
“第一件,”
卓鶴卿聲音低沉,
“我的祖母,帶著表妹,上月末已住進府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