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輝破云縷,輕吻萬物蘇。
車輦在大福茶樓門前緩緩?fù)7€(wěn),沈月疏扶著青桔的手,款步而下。
糖水鋪子的諸般事宜已大致安排妥當(dāng)。
雖門楣之上還未懸掛匾額,里頭卻早已收拾得窗明幾凈、一塵不染,只待擇定吉日,便可正式開張。
沈月疏伸手,緩緩?fù)崎_那扇雕花木門。
入門先見一架紫竹屏風(fēng),巧妙隔斷街市喧囂。
屏風(fēng)上透雕著疏朗的蘭草紋樣,光影透過間隙,在地面投下斑駁碎影。
轉(zhuǎn)過屏風(fēng),眼前豁然開朗。
室內(nèi)敞亮,粉壁如雪。清一色的榫卯結(jié)構(gòu)木質(zhì)桌椅依次排列,桌面上鋪著雨過天青色的細棉桌布,邊緣以同色絲線繡出極簡的卷草紋。
墻角立著青瓷畫缸,插幾卷書軸,并非真為誦讀,只為添一份書卷清韻。
沈月疏正欲邁上二樓的梨花木樓梯,樓下便傳來“篤篤”的叩門聲——那聲音輕緩,卻是格外清晰。
守在樓梯口的從沙聞聲,當(dāng)即轉(zhuǎn)身快步去開門。
門軸“呀”地一聲輕響,門外站著的,竟是沈家三姑娘沈月明與四姑娘沈月令。
“沈月疏!你倒是過得逍遙自在,可如柏卻因你受牽連,至今還下不了床!”
沈月明甫一露面,便滿臉怒容,開門見山。
來者不善!
可不能讓這倆缺心眼在門口丟了卓家的臉面。
沈月疏當(dāng)即快步趕到門口,強壓下心頭翻涌的不悅,面上卻堆起笑意,一把將沈月明與沈月令拉進門內(nèi),溫聲道:
“原來是三妹妹、四妹妹,快些進來坐,站在門口說話,倒顯得我慢待了兩位妹妹似的?!?/p>
沈月明與沈月令被拉進鋪子,抬眼望去,只見大廳內(nèi)陳設(shè)雅致,雕梁畫棟間透著精致考究,二人眼底不自覺掠過一絲艷羨,面上卻強撐著,依舊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
“砰”的一聲悶響,青桔利落關(guān)上了那扇雕花木門,隨即轉(zhuǎn)身抄起桌邊的雞毛撣子,攥在手里掂了掂。
這下,正好關(guān)門打狗!
沈月疏見青桔這副模樣,忍不住啞然失笑,隨即轉(zhuǎn)向沈月明,語氣平和地問道:
“三妹妹這話,倒讓我有些糊涂了。自我出嫁后,便再未與如柏見過面,更談不上有什么往來,怎會牽連到他?”
“還裝傻!”
沈月明一甩帕子,氣沖沖地在一旁椅子上坐下,雙手交疊放在膝頭,臉色依舊帶著未消的怒意:
“那日你在路上不知好歹,惹惱了劉子興,他便把氣全撒在了如柏身上,將人狠狠揍了一頓!”
“嗯,那劉子興怎么不來尋我呢?”
沈月疏嘴角噙著笑,款款在沈月明對面落了座。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