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神色一凜,斂衽正容道:
“大人放心,為病家隱疾守秘,本是醫(yī)者本分。此事出我口,入君耳,斷不會從我這里泄露半分。老夫人與尊夫人處,我自有分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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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疏燒了三天三夜,整個人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好像是掛在棉花上。
這三日來,梅園臥房里始終彌漫著濃郁的草藥氣息,銅盆中用于降溫的水,早已不知換過了多少回。
桂嬤嬤與青桔守在床邊,雙手泡得發(fā)白起皺,手腕酸麻得幾乎連擰干帕子的力氣都沒了。
為了讓沈月疏快點退燒,桂嬤嬤還學著老家的法子悄悄在沈月疏的拔步床邊系了個黃布條驅鬼捉妖,不遠處的圓桌上也放了個收妖碗。
她每隔一個時辰便要偷偷拽一下布條,敲一下碗。
好在卓鶴卿的心思都在沈月疏這兒,并未察覺桂嬤嬤的反常舉動。
可沈月疏的高熱卻總不見穩(wěn),退了又起,起了又退,反反復復,纏綿難愈。
往日里不曾細察,此番沈月疏病重垂危,卓鶴卿才猛然發(fā)覺,自己心底竟這般記掛著她。
昨日,青桔忙著為月疏更換寢衣,手忙腳亂中,竟意外從立柜深處帶出了兩枚精致的香囊。
這一幕,恰巧被路過的卓鶴卿撞見。
他俯身拾起香囊,細細端詳之下,發(fā)現(xiàn)這兩枚香囊竟與月疏前幾日贈予他的那枚如出一轍,只是針腳略顯生澀,不如他手中那枚精細。
卓鶴卿心中頓時明了,原來月疏為籌備他的生辰,竟默默付出了如此多的心思。
念及此處,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疼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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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靄浮瓦,宿鳥初啼。
第四日清晨,汗出如漿,燒徹底退了,沈月疏醒了。
她躺在榻上,錦被沉重如山,壓得胸口發(fā)悶,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朦朧中瞧見卓鶴卿和青桔都在,總算確定了自己沒死,心便安下來了。
只是自己怎么講不了話?不會是舌頭被水鬼割掉了吧?
這樣一想,她又有些擔心,若是以后講不了話,可還怎么開鋪子賺錢?
那便是死也要賴在卓家。
卓鶴卿坐在床邊看著沈月疏,眼里滿是心疼和欣喜。
他的指尖輕輕抵在她干裂的唇上,聲音壓得極低:“別說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