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就勞煩左兄再多擔(dān)待兩日。我眼下實在疲得緊,想回去歇一歇?!?/p>
左云峰見狀,忙一把拽住卓鶴卿的衣袖,眉開眼笑地討好道:
“來都來了,回去作甚?我還給你備了份厚禮,你稍等片刻!”
不多會兒,左云峰將一個白瓷罐子“咚”地一聲放在卓鶴卿的桌案上,壓低聲音:
“虎鞭鹿茸酒,好東西!我知道你臉皮薄,拉不下臉去尋,哥哥我可都替你想著呢?!?/p>
他說著,用指節(jié)叩了叩罐壁,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與那本《唐律疏議》搭配著用,效果奇佳,保你……”
卓鶴卿先是一愣,待反應(yīng)過來那罐中所盛何物,耳根瞬間燒得通紅。
他猛地將瓷罐推遠了幾分,語氣里帶著明顯的窘迫:
“胡鬧!這等東西……你、你自己留著用吧,我用不來!”
他又別開臉,生硬地轉(zhuǎn)開話頭:
“這兩日……你就光琢磨這些了?大理寺沒事?”
“也有?!?/p>
左云峰神色一黯,聲音沉了下去,
“五天前被害的那個……昨日也沒熬過去,跳河自盡了。我已將寧修年派往樂陽府衙,協(xié)助他們查辦此案?!?/p>
“跳河?”
卓鶴卿眉頭驟然鎖緊,那姑娘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尚未到及笄之年,卻已被折磨得面目全非,慘狀令人不忍直視。
只是,左云峰竟讓手無縛雞之力的寧修年去查辦此案,這豈不是委派非人?
左云峰似是瞧出卓鶴卿的疑惑,緩緩開口道:
“或許那榜眼郎腦筋活絡(luò),能瞧出些旁人遺漏的蛛絲馬跡。派他下去,既是為查案,也算順手替他擋一擋程懷悅的糾纏,一舉兩得?!?/p>
他說著,話鋒習(xí)慣性地便要歪向別處,
“你是不知,那程懷悅她……”
卓鶴卿一聽這熟悉的開頭,立刻抬手打斷,借口幾乎是脫口而出:
“我還有些急務(wù)需即刻處理。此事以后再說?!?/p>
他心下暗嘆,左云峰確是位奇人,任憑什么沉重話題,最終總能被他繞回風(fēng)月之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