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拂過路邊雜草,發(fā)現(xiàn)唯有向南的小徑旁,草莖上沾著幾點幾不可見的錦質(zhì)絲線,與沈月疏錦帕所用料子極為相似。
再細看路面,雖經(jīng)清掃,但浮土之下仍隱約可見一道深陷的車輪壓痕,與莊前留下的印記寬度吻合。
“南方!”他眸光一凜,當即策馬向南,疾追而去。
~~
夜色將褪,天光初醒。
兩個綁匪在院里守到天光見亮,仍不見金主現(xiàn)身,心中不禁驚疑交加。
這金主是何用意?
花了恁大一筆銀子綁來這俏娘子,自己卻不肯露面,莫非銀子多得沒處使了?
眼下還剩兩成傭金未結(jié)。
看那小娘子通身氣派,定是大戶人家的夫人……既然金主不來,不如讓她出點血,這趟也不算白忙活。
兩人一前一后,推門進了東屋。
沈月疏正于榻上假寐,纖密的長睫在眼下投出淺影。
兩個綁匪踏入屋內(nèi),目光觸及她沉睡的側(cè)顏與寢衣下難掩的窈窕曲線,呼吸皆是一滯。
矮個子綁匪猶豫之時,高個子綁匪已經(jīng)搓手上前,將污濁的念頭即刻已化作動作——
他獰笑一聲,搶先撲上床榻,沉重的身軀將沈月疏死死壓在身下。
大手一扯,棉質(zhì)寢衣應(yīng)聲撕裂,露出雪白的肩頭。
沈月疏被制住,動彈不得,強烈的恐懼扼住咽喉,她卻強自鎮(zhèn)定,急聲道:
“好漢!你若求財,我盡可予你!但若毀我清白,我必為夫君所棄——屆時人財兩空,你又能得到什么?”
高個子綁匪聞言,動作一滯,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家里七十多歲的老母親還等著他多弄些銀錢去買藥呢。
電光火石之間,矮個綁匪猛地攥住同伴手臂,不由分說地將他從沈月疏身上拽起,一把拖出了屋外。
矮個子綁匪沉聲道:
“兄弟,盜亦有道。咱們?yōu)殂y錢走這條道是無奈,但禍害良家婦女這等臟事……不能干。再說,她說得在理,若是把她糟蹋了,還有哪個冤大頭肯出錢贖個‘殘花敗柳’?這豈不是自斷財路?”
屋內(nèi),沈月疏蜷縮在角落,冷汗浸濕了后背,心口卻如擂戰(zhàn)鼓般狂跳不止:
方才的鎮(zhèn)定不過是與虎謀皮的緩兵之計。
匪徒的理智薄如蟬翼,若卓鶴卿遲遲不至,下一次恐在劫難逃。
絕望如潮水般涌來,她猛地咬緊下唇——不能坐以待斃,得給自己想個脫身的法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