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晨曦如金紗,溫柔地流瀉在床榻之上。
卓鶴卿早已醒了,卻貪戀這晨光繾綣,支著手肘側(cè)臥,目光細細描摹著懷中人的睡顏。
見沈月疏云鬢微亂,呼吸勻長,心頭便似被什么盈滿,軟得發(fā)脹。
昨日那白衣男子“拾之以為聘”的話語猶在耳畔,此刻更覺得這世間最明艷的珍珠,終究是捧在了自己掌心。
思緒及此,一股躁動無端涌上心頭。
他俯身湊近,薄唇輕輕觸上她微顫的睫毛,氣息不由重了幾分。
沈月疏正沉在甜夢里,忽覺面上癢癢的,似有蚊蚋擾人清眠。
她不耐地蹙起眉,手背帶著睡夢里的慵懶,含糊地一揮——
“啪”一聲輕響,不偏不倚落在卓鶴卿下頜。
他猝不及防,悶笑著向后撤開半寸。
她的指尖撫上微刺的皮膚,竟蹭到些許濕熱的觸感。
她迷蒙睜眼,正對上他含笑的眸子。
再定睛一看——
他清雋的下頜上,赫然印著半道淺紅掌印,在晨光里格外分明。
沈月疏頓時清醒過來。
今日還要出門的,這般情狀若是被從流和青桔瞧見,少不得要掩嘴偷笑。
這倒也罷了,可若被他大理寺那兩位同去錦州的同僚看見……
她簡直能想象出那兩人促狹的眼神。
卓鶴卿卻渾不在意,眼底笑意更深:
“怕什么?若真有人問起,便說是夫人昨夜夢中練功,一時不慎誤傷了為夫?!?/p>
沈月疏被他這無賴說辭氣笑,伸手想去揉散那抹紅印,指尖剛觸到他下頜便被攥住。
卓鶴卿順勢將她的手貼在唇邊輕吻,指腹摩挲著她的腕骨:
“時辰尚早……既然驚擾已成,不如陪為夫再練一段,也好將功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