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自語,像是在宣告一個誓言:“我要讓他記住的,不是我的死,而是我從未死去的模樣?!?/p>
然而,這香氣的變化,終究還是驚動了另一個人。
不過兩日,明霞夫人便以“香供失儀”為由,緊急求見蕭玦。
她跪在殿中,言辭懇切,聲稱“夜蘭息”乃是她圣族秘傳,其中配比神圣不可侵犯,擅自更改是對神明的大不敬,懇請陛下收回虞貴嬪的制香之權(quán),由她親自監(jiān)督調(diào)配。
蕭玦聽得不耐,將手中的朱筆重重往御案上一擱,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
他眼神冰冷地俯視著地上的女人:“朕的夢,由朕自己做主。什么時候,連朕做什么夢,也需要經(jīng)過你的神明允準了?”
一句話,堵得明霞夫人面色煞白,再無言以對。
她只能叩首謝罪,狼狽告退。
但在她起身離去,經(jīng)過殿角那只博山爐時,眼角的余光不經(jīng)意地一瞥,腳步卻猛地一頓。
那香爐的邊緣,恰好掉落了一點未燃盡的香灰,香灰之下,一點暗紅色的蝶形烙印清晰可見。
明霞夫人的瞳孔驟然緊縮,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那不是蝴蝶!
那是西域王庭最深處,唯有大祭司才有資格使用的祭火圖騰!
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當晚,明霞夫人回到自己的宮苑,屏退所有下人,將自己多年來記錄香方的私人筆記,一頁一頁,全部投入了火盆。
火光映著她驚疑不定的臉,直到所有心血都化為灰燼。
可最終,她還是從一個暗格中,取出了一枚刻有同樣圖騰的陳舊骨牌,用錦帕小心包好,緊緊塞入了袖中。
這東西,必須立刻送出宮外。
風聲,在宮墻內(nèi)外傳遞。
白芷很快便截獲了另一樁異動。
她向虞嫵華稟報:“貴嬪,柳淑妃宮里最近不太平,這幾日頻繁召見宮外的巫祝入內(nèi),說是要‘驅(qū)除邪夢’?!?/p>
虞嫵華正在修剪一盆新開的秋菊,聞言,手中剪刀“咔嚓”一聲,剪下了一朵開得最盛的花。
她將花扔在腳下,發(fā)出一聲冰冷的嗤笑:“她當然怕了。因為她心里清楚,她獻上的那批所謂真正的‘夜蘭-息’早已失效。陛下不再做噩夢,就意味著她苦心經(jīng)營的計劃,正在一步步走向崩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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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淑妃想讓蕭玦在噩夢中沉淪,最好是瘋癲、暴斃,好為她的兒子鋪路。
而虞嫵華,卻要用一個更美的夢,將蕭玦從深淵里拉出來,變成她自己的掌中之物。
“既然她喜歡請神弄鬼,”虞嫵華眸光一轉(zhuǎn),計上心來,“那就讓她自己也變成‘鬼’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