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真有靠山,不如暫且歸附,待時機再動?!?/p>
心音如針,刺入腦海。
虞嫵華笑意更深:“大人客氣了。本宮也是念及老人家不易。畢竟……親人離世之痛,誰都不愿再嘗第二次?!?/p>
她說得輕柔,眼角卻似有淚光閃動——恰是那一瞬的脆弱,讓周仲安徹底放下戒備。
他哪里知道,這句話,是虞嫵華在剜自己的心。
前世母親被誣通敵,滿門抄斬那夜,她跪在雪地里求他開恩,蕭玦只冷冷一句:“親情,是最易斬斷的東西?!?/p>
而現(xiàn)在,她用同樣的痛,去感知敵人的恐懼。
與此同時,沉香姑姑顫巍巍捧來一本泛黃冊子,交予白芷。
“這是先帝年間‘幽曇引’的原始配方,曾用于控制瘋癲妃嬪……后來因傷及神魂,遭禁毀?!崩湘镜吐暤溃吧兴幘值娜硕颊f它失傳了,可我在地窖翻到了殘頁。上面寫著——若長期服用,可致人記憶錯亂,甚或人格分裂?!?/p>
白芷手指一抖:“娘娘最近總說夢話……還會對著空處說話……難道是……”
“不是藥?!背料銚u頭,目光深遠,“是她聽得太多了。人心如淵,執(zhí)念如潮。聽多了,便分不清哪一縷是別人的恨,哪一縷是自己的痛?!?/p>
夜深,帝王駕臨。
蕭玦并未通報,一身玄色常服立于殿外,看著燭光下虞嫵華獨自對鏡描眉。
她畫的是遠山黛,眉尾上挑,艷得驚心。
“朕聽說,你今日賜藥給周仲安?”他嗓音低沉,似冰河裂開一道縫隙。
虞嫵華回頭,眸光清澈如稚童:“是啊,他看起來好可憐呢,祖母生病,自己又辛苦。我不幫他,誰幫他?”
蕭玦走近,指腹撫過她剛畫好的眉梢,忽然冷笑:“可朕查過,他祖母三年前就死了?!?/p>
空氣驟然凝滯。
虞嫵華眨了眨眼,像才反應(yīng)過來,隨即掩嘴輕笑:“哎呀,是我記錯了嘛……許是聽哪個宮人提了一嘴,就當(dāng)真了?!?/p>
她笑得天真,可那笑意未達眼底。
蕭玦盯著她,眸色漸深。
他曾以為她真是個被寵壞的蠢貨,靠著幾分美貌和運氣活在這后宮。
可這些日子,太多巧合讓他無法忽視——
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
周仲安被提拔次日,便爆出私通外藩;
西南疫病突起,她提前勸他封鎖關(guān)隘;
就連他昨夜夢中低語“甲辰年雪夜,血洗東宮”,今晨竟從她口中親耳聽見。
她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