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南洞S。m娛樂總部最高層的辦公室內,百葉窗將午后的陽光切割成鋒利的線條,投射在梨花木辦公桌攤開的一疊報告上。李秀滿摘下眼鏡,指尖緩慢按壓著眉心,顯示屏幽藍的光映在他刻滿歲月溝壑的臉上,將那份慣常的威嚴淬煉成一種罕見的凝重。窗外可見遠處mop大廈嶄新的玻璃幕墻,在陽光下閃耀著挑釁般的光芒,而桌面上那份《韓國娛樂產(chǎn)業(yè)格局演變白皮書》中,賢宇模式四個字被紅筆反復圈畫,如同滲血的傷口。
四十分鐘前結束的經(jīng)營戰(zhàn)略會議,此刻仍在空氣中殘留著硝煙味。海外事業(yè)本部長的匯報言猶在耳:mop與環(huán)球音樂新簽的版權分銷協(xié)議,抽成比例比我們低15個百分點。更刺耳的是新女團項目經(jīng)理的數(shù)據(jù):《流行偶像》決賽夜收視率被t-ara重組演唱會直播分流23%,贊助商要求重新談判。最致命的一擊來自戰(zhàn)略分析室的金室長,他調出三維圖表時聲音干澀:根據(jù)算法推演,按當前增速,mop將在一年零三個月后,在營收規(guī)模上超越我們。
李秀滿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視野里S。m大樓的標志依然巍峨,但他分明感到地基正在震動。他想起四年前第一次聽說Ace時的情景,那時他認為這不過是個才華橫溢的作曲者;四年前金賢宇成立mop時,他將其視為有潛力的合作伙伴;甚至當mop推出t-ara時,他仍以行業(yè)前輩的姿態(tài)欣賞著后起之秀。但此刻,他清晰地意識到,那個曾經(jīng)需要仰視S。m的年輕人,已然編織出一張他無法完全看透的網(wǎng)——這不再是一個天才創(chuàng)作者,而是一個構建新秩序的帝國建筑師。
他不是在追趕規(guī)則,李秀滿突然出聲,驚醒了沉思中的幾位本部長,他是在重寫規(guī)則。他指向屏幕上的mop生態(tài)矩陣圖,聲音低沉而銳利,我們用十年建立偶像工業(yè)化流水線,他用四年將其解構。音樂不再是唱片銷量,而是引流工具;藝人不再是消耗品,而是合伙人;甚至我們的打歌節(jié)目,都成了他免費宣傳的渠道。他猛地轉身,目光如炬,最關鍵的是,他從一開始就跳出了我們設定的戰(zhàn)場。當我們還在爭奪一位時,他在構建流媒體平臺;當我們爭論分成時,他在布局全球版權;甚至當我們警惕他時,他已經(jīng)把演員身份變成了品牌溢價的籌碼。
會議室陷入死寂。李秀滿走回座位,抽出壓在最底層的機密文件——mop旋律宇宙平臺的技術前瞻報告。他曾嗤之以鼻的區(qū)塊鏈版權管理虛擬偶像直播,如今正被高盛報告譽為下一代娛樂基礎設施。更讓他心悸的是金賢宇的戰(zhàn)略定力:在影視爆紅時拒絕大量片約,在選秀熱潮中不推新團,卻將巨額利潤持續(xù)投入那個看似遙遠的。這種違背行業(yè)短期邏輯的專注,才是真正的降維打擊。
立即調整第三季度戰(zhàn)略,李秀滿的聲音斬斷了沉默,第一,新女團出道計劃延期,重新評估市場定位,避開t-ara和IU的賽道。第二,啟動S。mNExt計劃,研究虛擬偶像和線上演唱會技術,預算增加300%。第三,他停頓片刻,目光掃過眾人,接觸mop,以合作舉辦韓流文化交流峰會的名義探口風。我們需要時間,也需要重新認識這個合作伙伴
當高層們躬身退出時,李秀滿獨自留在暮色漸深的辦公室里。他打開加密相冊,劃過一張張歷史照片:h。o。t。的初舞臺、寶兒的出道發(fā)布會、東方神起征服東京巨蛋……這些鑄就S。m王朝的里程碑,此刻在mop財報曲線賢宇模式研討會的剪報前,竟顯得有些遙遠。他拿起電話,撥給遠在美國的李成洙:成洙,我們可能犯了戰(zhàn)略誤判。金賢宇要的不是市場份額,是定義下一個十年的話語權。
掛斷電話后,他站在窗前凝視著江南區(qū)的萬家燈火。其中mop大廈的光點格外刺眼,他想起昨日《朝鮮經(jīng)濟日報》的評論:當李秀滿用標準化生產(chǎn)偶像時,金賢宇在用生態(tài)化思維重新定義娛樂。這種評價讓他感到一種時代更迭的寒意。但下一秒,他嘴角勾起冷峻的弧度,拿起鋼筆在便簽上寫下:偶像的終極形態(tài),是不可替代的情感連接。S。m的底蘊,遠未到認輸?shù)臅r候。
夜色漸深,S。m大樓的燈光次第熄滅,唯有頂層辦公室的燈長久亮著。李秀滿電腦屏幕上正播放著金賢宇在百想藝術大賞上的獲獎感言視頻,青年沉穩(wěn)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響:……感謝這個時代,讓創(chuàng)造價值的人能夠重新制定規(guī)則。李秀滿按下暫停鍵,畫面定格在金賢宇手握獎杯的微笑上。他關掉屏幕,在黑暗中輕聲自語:游戲才剛剛開始。遠在數(shù)公里外,mop頂層辦公室的金賢宇正批閱著旋律宇宙的架構圖,仿佛感應到什么般抬頭望向窗外。兩棟大廈在夜色中遙遙相對,如同棋盤上對峙的王與后,而新一輪的博弈,已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