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子,同路人旅館的門口,即便是晚上投宿高峰期過了,昏黃的路燈下,這幫小混混依然會三三兩兩的弄些小凳子、磚頭塊、石墩子,圍坐在大頭郭斌周邊,眼神發(fā)亮,像一群聽評書的少年,而郭斌依舊翹著他招牌式的二郎腿,手里捏著一枚硬幣,在指間靈活地翻滾,每一聲清脆的碰撞都讓聽眾的心跳加速。
“那會兒吧,東站的仇七真不是善茬,陰的很呢。。。。。。”郭斌的聲音低沉,帶著點沙啞,像是從舊電影里摳出來的配音。。。。。。
他瞇著眼,仿佛回憶起某個熱血沸騰的夜晚:“他教唆楊四郎帶著人堵客運站泰順按摩院的場子,刀都抄上了,說什么新仇舊恨重新算。。。。。?!?/p>
小混混們倒吸一口涼氣,有人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雖然那里什么也沒有。
“我當時就笑了?!惫髲椓藦椨矌?,金屬在燈光下閃過一道冷光,“我說,楊四郎,你他媽算哪根蔥?老子在客運站叱咤風云的時候,你還在號子里啃棒棒糖呢,眼下的杭城江湖,早已經不是你們那個時候的江湖。”
“操!”其中一個小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立刻被其他人瞪了一眼,那是因為,在郭斌面前,臟話也得挑時候說。
“結果,那個老孫子真他媽掏刀子了?!惫蟮哪粗敢粡棧矌拧岸!钡囊宦曖斣诹四咀郎?,“我抄起椅子就掄過去了,咔嚓,椅子腿斷了,號稱下城區(qū)老桿子的手腕也折了。。。。。。”
全場寂靜,所有人屏住呼吸,仿佛能聽見當年那聲清脆的骨裂聲。
“后來呢?”最小的那個小弟咽了口唾沫,聲音發(fā)顫。
“后來?”郭斌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楊四郎在醫(yī)院躺了半個月,出來后第一件事就是托人帶話,郭哥,客運站這片場子,我們以后不碰了。。。。。。”
小混混們哄笑起來,有人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像是在給當年的郭斌叫好。
“所以啊……”郭斌把硬幣收進兜里,眼神忽然變得銳利,掃視一圈,“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但是,該狠的時候,就得狠,你們懂嗎?”
“懂!?。 毙』旎靷凖R聲吼道,聲音震得窗戶嗡嗡響。
郭斌滿意的點點頭,起身走向柜臺,丟下一句:“今晚的酒,我請?!?/p>
小混混們歡呼著跟上,仿佛剛聽完一場史詩級的英雄傳說。
而他們,就是即將書寫下一頁的年輕人,即將是繼王墨、金澤株、郭斌之后的杭城新星。。。。。。
如此看來,凡事都有個行業(yè)標桿,混社會也一樣有標桿,王墨和金澤株無形之中成了那種反面教材。
只是,當年那些個小迷弟們卻不這么認為,這就是黑社會影片以及黑社會故事對社會的一種不良導向和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