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千戶一聲令下,呼啦一聲,一批弓兵上前,張弓搭箭,對準(zhǔn)那些或跪或躺的人。
尖而鋒利的箭矢,在火把光的映照下,泛著駭人寒光,鬧事的下人們盯著箭矢,渾身一寒,幾乎所有人都生出退意。
可他們是下人,主子說了,他們要是敢不停令,不堅持到最后一刻,即使活著回來,也是個杖斃!
下人們只好壓著恐懼,繼續(xù)僵持不動。
“二十個數(shù)!”
已經(jīng)有下人快嚇尿。
“三十,放箭,射死!”
嗖嗖嗖!
第一批利箭殺出,下人們、武師們嚇瘋了,慌忙滾身躲避利箭,可還是有人被射中,啊啊啊的慘叫著充斥著馳道。
車廂內(nèi),主子們嚇得臉色皆白。
“放箭了,除夕夜,你們竟敢放箭殺人!”
“我外祖乃是御史,我要讓我外祖上奏疏參你們,參你們!”
“我白家家主也是京官,我要寫信給家主伯祖,讓他參你們,你們這些殺人犯!”
“還有我家……”
富貴少爺們掀起車簾,朝著這邊怒喊著。
范千戶聽得冷笑:“一群只會擺家世的窩囊廢,但凡你們敢從車廂里出來,來到老子面前來罵,老子都能高看你們兩分!”
“可惜,你們是一個比一個每種,是連三年前北遷的災(zāi)民都不如!”
“災(zāi)民們還是從中原州一路走到太周府,再從太周府走去東北州的,那年還下著大雪,災(zāi)民們的雙腳被凍得都不能看了,可災(zāi)民們還是天天趕路,老人小孩都不哭不鬧……”
“你們是坐在車?yán)?,卻還覺得辛苦,你們要不是有個好家世,你們是連給災(zāi)民提鞋都不配!”
這話是捅了馬蜂窩,把部分少爺們氣得下車,指著范千戶這邊罵:“你個屠夫,大過年的開殺戒就算了,竟還拿我們跟那些賤民相提并論,他們上輩子造孽,這輩子遭災(zāi)逃荒,與我們何干?”
“賤民?!”范千戶雙目猩紅,盯著少爺們,這一刻,真是恨不得放箭,殺光他們。
古瑄見范千戶冒著殺氣的眼,忙喊:“都指揮使府兵,速來保護本少爺!”
雖然不喜,可四名身材高大的男子還是抽刀,護在他身前。
“都指揮使的府兵?”范千戶聽罷,看向古瑄:“你就是古都指揮使的兒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