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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的過去（第2頁）

“可是，你們沒等到爸爸媽媽，反倒是那些人追了上來，對嗎？”男人接過話頭，聲音放輕了些，眼神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少年用力點了點頭，肩膀微微聳動著。他刻意背對著男人，把臉埋在臂彎里，大概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眶。晚風(fēng)掀起他額前的碎發(fā)，能看到他睫毛上沾著的細(xì)小水珠，不知是汗還是淚。

男人看著他單薄的背影，心里涌上一陣酸澀。這么小的孩子，就失去了雙親，只剩下妹妹與自己相依為命，偏偏還要被追殺，在這荒山里掙扎求生。他輕輕嘆了口氣，放緩了語氣：“在遇到我之前，你們在森林里躲了多久？”

“四天三夜?！鄙倌甑穆曇魪谋蹚澙飩鱽?，清晰得很，帶著一種超乎年齡的冷靜。

“四天嗎……”男人有些驚訝，轉(zhuǎn)頭重新打量起少年。被十多號人追殺，還帶著個受傷的妹妹，就憑他那點尚且生澀的元素力量，竟然能撐過四天？他看著少年后頸處隱約露出的擦傷，還有那雙手上未消的薄繭——這小子，是個可塑之才啊。

男人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又帶著幾分贊許。失去雙親的痛苦沒有把這孩子壓垮，反而讓他生出了無窮的力量去保護身邊的人。那些留在身上的傷痕，哪里是什么瑕疵，分明是屬于英雄的勛章。他望著少年的背影，在心里默默想著：假以時日，這孩子定會長成一棵能為別人遮風(fēng)擋雨的大樹。

夕陽徹底沉入遠(yuǎn)山，天邊的霞光漸漸淡去，第一顆星星悄悄爬上夜空。懸崖邊的風(fēng)更涼了，少年卻像是沒察覺，依舊抱著那個陶罐，望著遠(yuǎn)方的黑暗，仿佛在那里看到了未來的光。

“小子，你知道自己剛才使用的是什么力量嗎？”男人蹲下身，目光落在少年還泛著紅的眼眶上，聲音放得很輕。崖邊的風(fēng)卷著草屑掠過，吹動了他長衫的下擺，也吹動了少年額前汗?jié)竦乃榘l(fā)。

少年搖搖頭，手指無意識地?fù)钢鴰r石的裂縫，指甲縫里還嵌著泥土：“這是我昨天才有的力量。”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帶著后怕，“妹妹被他們抓住的時候，我急得快瘋了，就想著一定要救她，身上突然就涌上來一股熱流，手里還冒出了那把光刀……感覺很奇怪，卻又好像天生就該會用?！?/p>

“元素?！蹦腥俗叩剿磉呑拢S手撿起塊小石子，在地上畫了個簡單的圓圈，“這個世界上流動著兩種本源元素，光與暗。光元素細(xì)膩柔和，像春日的風(fēng)；暗元素則躁動侵略，像盛夏的雷?！彼衷趫A圈里畫了道豎線，將其一分為二，“這兩種元素的擁有者天生對立，光元素想凈化暗元素的暴戾，暗元素則想吞噬光元素的溫和。你中午凝聚出的那些發(fā)光粒子，就是光元素的一種?！?/p>

“像你一樣嗎？”少年抹了把臉，把殘余的淚痕拭去，仰頭看向男人。他記得男人手心涌出的緋色粒子，溫暖又有力量，和自己那不穩(wěn)定的青光很像，卻又更熾烈些。

“是，也不是。”男人笑了笑，眼里映著漸暗的天光，“我并非光元素?fù)碛姓??！彼郑菩木従徃∑鹨粓F暖金色的光，像握著顆小小的太陽，“我是太陽元素的繼承者?！?/p>

“太陽元素是什么？”少年的眼睛亮了起來，忘了之前的悲傷，好奇地湊近那團光，能感覺到絲絲暖意拂過臉頰，像曬著午后的太陽。

“太陽元素既非光，也非暗。”男人收起掌心的光，指尖在地上的圓圈旁又畫了個更大的環(huán)，將兩個半圓都圈在里面，“它介于二者之間，卻又高于二者?？梢哉f太陽元素包含了光與暗的特性，但光與暗卻無法完全定義它。”他解釋道，語氣里多了幾分鄭重，“太陽元素的使命，是平衡這兩種力量。就像天平，一旦向某一端傾斜，太陽元素便會出手調(diào)節(jié)。所有暴力與沖突的終點，往往都有太陽元素的身影?！?/p>

少年皺起眉，小大人似的抿著嘴：“我還是不明白?！?/p>

男人看著他認(rèn)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打個比方吧。最近這些年，暗元素失控者的數(shù)量突然變多了，他們覺得光元素軟弱可欺，就到處燒殺搶掠，把這個世界攪得不得安寧。”他撿起剛才的石子，在代表暗元素的半圓里重重劃了幾道，“非要說的話，太陽元素……是這個世界的秩序?！?/p>

少年低下頭，看著地上的圖案，手指輕輕點在代表光元素的那一半：“那我們……是弱者嗎？”他想起爸爸媽媽被暗元素失控者打倒的樣子，心里又泛起一陣澀。

男人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動作帶著安撫的溫柔：“不，我們不是弱者?！彼哪抗馔蜻h(yuǎn)方漸漸亮起燈火的山谷，語氣堅定，“我們只是更熱愛和平。不想用力量去傷害別人，不代表沒有保護自己和身邊人的勇氣?！?/p>

“和平……”少年喃喃重復(fù)著這兩個字，像是在嘴里嚼著什么珍貴的東西。

他抬頭看向男人，眼里的迷茫少了些，多了點亮晶晶的東西：“那我能變得很強嗎？強到能保護妹妹，能……能守護住和平?！?/p>

男人看著他眼里的光，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拿起石子，在那個代表太陽元素的大環(huán)里，畫了個小小的、朝著光元素的箭頭。

晚風(fēng)依舊吹著，帶著遠(yuǎn)處山林的氣息，崖下的云霧漸漸散去，露出幾顆早亮的星子。少年盯著地上的圖案，握緊了拳頭，掌心仿佛又感受到了昨天那股涌上來的熱流。這一次，不再是慌亂中的爆發(fā)，而是帶著某種信念的，穩(wěn)穩(wěn)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