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8章 驚濤初現，利刃出鞘（第1頁）

黎明的微光并未能驅散海上的濃霧，反而讓視線變得更加迷離。潮濕的空氣中，緊張的氣氛幾乎凝成了實質。瞭望塔上，哨兵的眼睛因長時間凝視遠方而布滿血絲，手中的望遠鏡一次次舉起，又一次次放下。

突然，一聲尖銳的鷹哨劃破了清晨的寂靜——那是最高級別的預警信號！

幾乎在哨音響起的同一時刻，沈知意和趙明薇己快步登上了“擎云峰”指揮所的露臺。無需望遠鏡，她們便能看見，在東南方向的海霧深處，一片模糊的帆影正如同鬼魅般顯現，并且越來越多，逐漸連成一片壓抑的烏云。

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艦隊，終于來了。規(guī)模遠超以往任何一次，至少由十五艘以上的大型戰(zhàn)艦組成，其中幾艘側舷炮窗密密麻麻，顯然是專業(yè)的戰(zhàn)列艦。

“終于還是來了。”趙明薇深吸一口氣，臉色微微發(fā)白，但握住欄桿的手卻穩(wěn)如磐石。她看向身旁的沈知意。

沈知意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一片冰封般的冷靜。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儀器，快速掃過敵艦的隊形、航向和可能的意圖?！皞髁?，”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指揮所，“按第一預案，各就各位。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開火?！?/p>

命令通過旗語和訓練有素的傳令兵，迅速傳達到了島嶼的每一個防御節(jié)點。剛剛還沉浸在黎明寂靜中的明珠嶼，瞬間如同一臺精密的戰(zhàn)爭機器，無聲而高效地運轉起來。炮臺褪去了偽裝，炮手就位；岸防營士兵進入預設陣地；港內的“獵鯊艦”和炮艦升火起錨，但沒有貿然出港，而是依托岸防炮火的掩護，占據有利陣位。

荷蘭艦隊似乎也察覺到了明珠嶼的戒備，他們在岸防炮的最大射程邊緣緩緩展開隊形，如同一群謹慎的狼，在打量著守護羊圈的獵犬。一艘懸掛著VOC旗幟的通訊艇脫離本隊，向著明珠嶼駛來。

“看來，他們還想‘先禮后兵’?！鄙蛑庾旖枪雌鹨唤z冷峭的弧度。

通訊艇送來了范·德爾·維爾德的最后通牒：要求明珠嶼立即交出“制造永恒之光的技術”以及所有相關工匠，并接受VOC的“保護”，否則，“強大的VOC艦隊將把這座違逆的島嶼從地圖上抹去”。

指揮所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知意和趙明薇身上。

趙明薇上前一步，與沈知意并肩而立，她甚至沒有去看那份通牒，清亮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對那通訊官說道：“回去告訴范·德爾·維爾德，以及他背后的所有人。明珠嶼，是大海的明珠，是帝國的領土，是我趙明薇與沈知意的家園。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乃至一絲光芒，都只屬于我們，屬于這片土地。想要？那就用血與火來試試看吧！”

她的聲音通過特意安置的傳聲筒，隱隱傳到了嚴陣以待的守軍耳中，激起了一陣壓抑卻激昂的低吼。

通訊官臉色難看地退走了。

沈知意側頭看向趙明薇，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贊賞與驕傲。她隨即轉向等待命令的將領們，聲音斬釘截鐵：“告訴他們，明珠嶼，不懼任何挑戰(zhàn)！準備迎敵！”

當那艘通訊艇回到艦隊不久，荷蘭艦隊的陣型開始變化，如同張開獠牙的猛獸。為首的幾艘戰(zhàn)列艦側舷炮窗打開，黑洞洞的炮口瞄準了明珠嶼的岸防工事。

“轟——！”

第一聲炮響來自荷蘭艦隊，一枚沉重的實心炮彈帶著凄厲的呼嘯，砸在明珠嶼外圍的灘涂上，激起沖天的泥浪。

戰(zhàn)爭，開始了。

幾乎在炮聲響起的同時，沈知意猛地揮下手：“探照燈！目標，敵旗艦！岸防炮，一號、三號、五號炮臺，集火射擊！獵鯊艦，伺機出擊，攻擊其側翼！”

命令下達的瞬間，早己準備就緒的巨型探照燈驟然亮起，兩道凝聚了無數心血的、無比刺目的光柱，如同神之矛，瞬間刺破了海上的晨霧，精準地籠罩了荷蘭艦隊的旗艦！那突如其來的、超越認知的強光，讓旗艦甲板上一片混亂。

與此同時，明珠嶼岸防炮臺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鎮(zhèn)海炮”改進型的炮彈，帶著復仇的火焰，劃破長空，首奔那被光芒鎖定的目標！

第一輪交鋒，在這光與火的碰撞中，悍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