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髓空間內,污穢盡散,只余下精純的星穹源力氣息,如同雨后初霽般清新,卻又彌漫著大戰(zhàn)后的硝煙與血腥。
紫晶礦柱斷裂傾頹,地面溝壑縱橫,熔巖尚未冷卻,冰晶尚未消融,七彩護盾的光芒偶爾閃爍,映照著這片狼藉的戰(zhàn)場。
焚天軍團眾人,或坐或立,喘息未定。汗水浸透了衣衫,靈力消耗巨大,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疲憊,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呼……呼……總算……干掉了……”石敢當拄著焚天戰(zhàn)旗,一屁股坐在地上,力之極光環(huán)黯淡無光,胸口劇烈起伏,如同拉風箱。
墨星的星河光環(huán),緩緩旋轉,牽引著空氣中逸散的星穹源力,滋養(yǎng)著自身,臉色蒼白,但眼神堅毅。
葉無憂身影淡泊,靠在半截紫晶礦柱旁,空間之力微微波動,似乎在調息。
慕容雪收回冰魄星寰劍,周身冰獄紅蓮的煉獄寒意,與極致冰寒緩緩收斂。
冰魄領域散去,她臉色清冷依舊,只是唇色略顯蒼白,默默走到一旁盤膝坐下,閉目調息。
查文刀操控著“穿山甲II型”機甲,龐大的鋼鐵身軀半跪在地,復合鉆頭停止了旋轉,斬浪刀插在身前的地面上,熔金火焰早已熄滅,只留下刀身灼熱的余溫。
機甲背部的七彩護盾光芒也黯淡下來,只剩下微弱的流光。
機甲艙門打開,查文刀略顯疲憊的虛擬影像投射出來,他抹了把不存在的汗,聲音帶著興奮的余韻:“大爺?shù)摹@‘焚星裂宇訣’第一式‘星隕’,威力是夠勁,就是……忒耗能量了!機甲能量核心差點干冒煙了!不過值!真他娘的……呃,真痛快!”
他本想爆粗,想起規(guī)矩,硬生生憋了回去,憋得虛擬影像都扭曲了一下。
苗深井面無表情地站在老茶樹旁,翠綠的葉片微微晃動,幾根根須小心翼翼地纏繞著昏迷的云勿近,將他平放在老茶樹虬結的根須上。
老茶樹散發(fā)出溫和的生命氣息,緩緩滋養(yǎng)著云勿近透支的身體。
苗深井默默掏出一小撮散發(fā)著清香的粉末,均勻地撒在云勿近周圍:“……‘有機肥料’……加速恢復……”
玉琉璃抱著氣息平穩(wěn)許多的吞吞,琉璃寶鑒懸浮在側,清輝流淌,持續(xù)凈化著吞吞體內殘余的蝕骨寒毒,并安撫著那暫時沉寂的三千蟲卵。
吞吞雖然依舊虛弱,腹部鼓脹未消,但復眼緊閉,似乎陷入了沉睡,不再有之前的痛苦掙扎。
小九蹲在一旁,熔金左瞳星芒流轉,小心翼翼地用星辰之力包裹著吞吞,眼神里滿是心疼。
步夠花將金玉度支盤懸浮身前,數(shù)據(jù)流平穩(wěn)流淌,正在快速分析著戰(zhàn)場殘留的能量波動,和星穹源晶裂痕的狀態(tài),鏡片后的目光冷靜而專注。
何不牧拄著薪火劍,熔金眼眸中的烈焰平息,只剩下疲憊的余燼。他環(huán)視一周,目光掃過調息的慕容雪,插著斬浪刀的機甲,以及被老茶樹根須托著的云勿近。
突然,他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砸了一下腦袋,猛地瞪大了眼睛!
“臥……咳咳!”他硬生生把某個感嘆詞咽了回去,熔金眼眸瞪得溜圓,手指顫抖地指向慕容雪,又指向查文刀的機甲,最后定格在昏迷的云勿近身上,聲音因為震驚而拔高了好幾度:
“冰……冰獄紅蓮?!那……那朵大冰花?!慕容仙子!你你你……你什么時候練成的?!那寒氣!那火焰!簡直……簡直要把本座的道火都給凍滅了!還有那煉獄般的威壓!乖乖!你這大招藏得夠深??!以前切磋你都沒用過這招!是不是看不起我何某人?!”
他又猛地轉向查文刀:“還有你!老查!你那是什么刀法?!‘焚星裂宇訣’?!星隕?!一刀下去,污穢觸手直接汽化?!還在地上劈出條巖漿溝?!你那破機甲什么時候這么猛了?!你不是只會鉆地和開七彩燈嗎?!合著以前跟我打架都是在過家家?!你丫的機甲里是不是藏了個上古刀神?!”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云勿近身上,“最離譜的是你!胖子!云勿近!云大爺!暗圣之體?!時之匕?之前你用這招時,爺沒這么多特效吧!”
何不牧像個大傻子一樣,嘴巴張得能塞進一顆龍蛋:“操控時間?!讓那污穢洪流慢得跟蝸牛爬似的?!把核心蛻變都給按暫停了?!你……你……你平時就只會哭唧唧地扔糖彈!關鍵時刻你掏出來個能暫停時間的匕首?!你管那玩意兒叫糖?!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哪個遠古圣者轉世投胎,專門來體驗生活的?!???!”
何不牧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橫飛,臉上寫滿了“世界觀崩塌”和“被隊友欺騙感情”的悲憤,配上他那張因為疲憊和激動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顯得格外……中二。
眾人被他這一通連珠炮似的質問給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