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在識海破口大罵:“草!獅子大開口!小子!別信他!這混蛋想空手套白狼!”
何不牧沉默。他看著步夠花那雙平靜無波、卻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睛,又感受著袖中巡天令碎片傳來的冰冷悸動,以及墨谷外那若有若無的玄冥戰(zhàn)艦威壓。
蚍蜉撼樹,光靠賣“淚滴”攢錢,攢到猴年馬月?步夠花的網(wǎng),雖然危險,卻是一把能撬動整個修真界資源的杠桿!一把…可能反噬自身,但也可能將敵人拖入深淵的…雙刃劍!
“成交?!焙尾荒辽斐鍪?,混沌道火在掌心無聲流轉(zhuǎn),“但我有個條件。”
“請講?!?/p>
“網(wǎng)絡(luò)名稱,得叫‘焚天金脈’?!焙尾荒吝肿煲恍?,露出白牙,“利息名字你定,但標識得是小九噴火的圖案?!?/p>
步夠花:“……”
小九:“嗷嗚!噴火?加錢!”
三個月后。
“焚天金脈”悄然鋪開。以牧天閣為樞紐,步夠花操盤的“靈樞網(wǎng)”如同病毒般蔓延。
存儲生息的誘惑讓無數(shù)散修和小家族將靈石存入;借貸的便利讓急需資源的修士趨之若鶩;玄冥淚滴作為本位結(jié)算物,價格穩(wěn)如磐石,甚至帶動了其他資源的價格波動。
玄冥水宮最先感受到寒意。市面上流通的“牧天淚滴”品質(zhì)碾壓他們的“玄冥重水”,價格更低,導致他們的“重水”滯銷!
更要命的是,他們派去“牧天閣”搗亂的人,還沒靠近店鋪,就被一群拿著“焚天金脈”借貸合同、等著還錢(或收債)的修士給“勸”退了——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誰跟錢過不去?
顧無雙站在玄冥戰(zhàn)艦甲板上,看著下方坊市中掛著“焚天金脈”標志的店鋪人流如織,溫潤如玉的臉上,第一次失去了笑容。他手中的幽藍羅盤,指針微微顫抖,似乎失去了明確的目標。
“何不牧…”顧無雙低聲自語,指尖無意識地在船舷上敲擊,“賣‘水’?建‘網(wǎng)’?玩‘錢’?呵…你以為,靠這些旁門左道,就能撼動大勢?”
他身后,玄冥子躬身道:“公子,是否要…直接動手?搗毀他的店鋪?”
顧無雙搖搖頭,眼神深邃:“搗毀店鋪?治標不治本。他賣的不是‘水’,是‘勢’。他建的也不是‘網(wǎng)’,是‘局’。要破此局,需斷其根。”
“根?”
“根就是他何不牧,和他那獨一無二的…混沌道火?!鳖櫉o雙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傳令,讓‘蝕骨淵’那邊準備。是時候,請那位‘老朋友’出山了。對付玩火的…自然要用…玩骨的?!?/p>
與此同時,墨谷深處,萬械窟。
何不牧看著步夠花呈上的第一份“財報”,上面密密麻麻的靈石數(shù)字和復雜的契約流向,看得他眼花繚亂。
步夠花則在一旁,指尖在金算盤上飛快撥動,算珠碰撞發(fā)出清脆的“噼啪”聲,如同金鐵交鳴,他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精光,仿佛在演奏一曲財富的交響樂。
“何老板,”步夠花停下?lián)軇樱曇魩е唤z不易察覺的亢奮,“現(xiàn)金流充裕,可啟動‘期禍’計劃了。目標:玄冥水宮下季度‘玄陰玉髓’開采權(quán)?!?/p>
何不牧揉了揉眉心,把財報丟到一邊:“你看著辦。我只關(guān)心,什么時候能把顧無雙那偽君子的戰(zhàn)艦,買下來當廢鐵熔了?”
步夠花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金算盤“啪”地一響:“快了。等他的‘勢’被‘錢’燒光,他的戰(zhàn)艦,就是您的熔爐里…最亮的那塊‘薪柴’。”
小九趴在熔爐邊,打了個哈欠,熔金左瞳映照著爐內(nèi)跳躍的混沌火焰,一滴晶瑩的“玄冥淚滴”在她爪尖凝聚,幽藍剔透,內(nèi)部仿佛有冰龍游弋。
燼在識海里哼唧:“玩錢?呵…本座當年玩的是星辰!不過…小子,這步棋,夠陰!本座喜歡!燒!給本座用錢燒死那幫孫子!”
何不牧看著爐火,嘴角微揚。
戰(zhàn)場,從來不止在硝煙彌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