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魄號”,這艘由萬載玄冰雕琢而成的星舟,如同宇宙冰河中一尾沉默的巨鯨,無聲地破開深邃的黑暗,朝著那片被永恒寒冰封印的絕域——玄冥冰原,堅定地駛?cè)ァ?/p>
船身銘刻的繁復雪花紋路,在冰冷的星光下閃爍著幽藍的光澤,散發(fā)出拒人千里的寒意。
船體內(nèi)部,冰晶構(gòu)筑的艙壁,散發(fā)著恒定而冰冷的微光,將焚天軍團眾人的身影,映照得有些虛幻。
客艙內(nèi),氣氛并不輕松。
自踏入這艘冰船起,一股無形的、深入骨髓的詭譎感便如影隨形。
那并非簡單的敵意,更像是一種來自環(huán)境本身的、冰冷而漠然的排斥,如同置身于一頭沉睡冰獸的腹腔之中。
何不牧盤膝靜坐,星穹龍人真身的虛影,在他體表流轉(zhuǎn)不息,混沌星衍之力在經(jīng)脈中奔騰咆哮,模擬著外界那玄冥真罡的極寒屬性。
他的神識如同最敏銳的觸角,穿透冰晶墻壁的阻隔,謹慎地探查著這艘船的每一個角落。
那核心區(qū)域的“心跳”感,越來越清晰了。
低沉、緩慢,帶著一種亙古不變的韻律,每一次搏動,都仿佛牽引著整艘船的能量流轉(zhuǎn),甚至隱隱與外界那鋪天蓋地的冰寒氣息,產(chǎn)生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共鳴。
這共鳴并非和諧,更像是一種貪婪的吮吸,一種冰冷的呼喚。
“這船…果然有古怪?!焙尾荒帘犻_雙眼,混沌龍瞳深處星河流轉(zhuǎn),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艙室內(nèi)響起,帶著一絲凝重。
玉琉璃琉璃寶鑒懸浮身前,鏡面光華流轉(zhuǎn),映照出艙室的結(jié)構(gòu),以及更深處模糊的能量脈絡。
她眉心第三只眼開合,圣輝洞察全力運轉(zhuǎn):“核心區(qū)域能量場異?;钴S,與外界寒氣形成強烈共振…似乎…在主動汲取?”
“汲???”燼巨大的機械龍首,微微轉(zhuǎn)動,金色的電子眼紅光一閃,發(fā)出低沉的嗡鳴,“能量源…未知。威脅等級…提升至中高?!?/p>
“媽呀!這破船不會是個活的冰疙瘩吧?它在吸外面的寒氣?那咱們豈不是坐在一個不斷變大的冰坨子里?”云勿近抱著胳膊,胖臉皺成一團,感覺艙內(nèi)的溫度似乎又低了幾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道爺我縱橫星海這么多年,活著的船見過不少,但這么邪門的還是頭一回!”闊少從何不牧衣襟里探出頭。
小胖臉上滿是凝重,眼睛死死盯著地板,仿佛要穿透冰層看到那核心,“小心點,這‘心跳’…有點不對勁,像是…某種古老意志在蘇醒?!?/p>
慕容雪并未參與討論。
她獨自坐在角落的冰晶椅上,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膝上橫放的冰魄星寰劍。
劍身溫潤如玉,其內(nèi)蘊藏的冰藍色星髓,卻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正微微脈動,散發(fā)出比平時更活躍也更…躁動的寒意。
自從登船,一種奇特的共鳴感,就始終縈繞著她。
那不是排斥,更像是一種…源自同根的呼喚與試探。
這呼喚來自腳下這艘冰船的核心深處,也來自窗外那越來越濃郁的、仿佛能凍結(jié)時空的玄冥真罡。
“冰魄之心…在雀躍?也在…警惕?”慕容雪清冷的眼眸深處,冰藍色的光芒流轉(zhuǎn)不定,如同冰封湖面下的暗流。
她嘗試運轉(zhuǎn)冰獄紅蓮訣,試圖平復體內(nèi)被外界引動的冰魄本源之力,卻收效甚微。
那感覺,就像身處暴風雪邊緣,體內(nèi)的寒冰之力渴望融入其中,而她的自我意志卻在奮力抵抗著同化。
一絲絲冰冷的悸動,順著經(jīng)脈蔓延,讓她指尖微涼。
“雪兒,你感覺如何?”玉琉璃清冷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琉璃寶鑒鏡面微光一閃,似乎掃過慕容雪。
慕容雪抬起頭,冰藍色的眼眸帶著一絲困惑:“琉璃姐,我…我感覺體內(nèi)的冰魄之力有些躁動。這艘船…還有外面的寒氣,似乎在…呼喚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