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聲、討價還價聲、爭吵聲、甚至還有角落里傳來的打斗悶響,匯成一片令人頭暈?zāi)垦5脑胍艉Q蟆?/p>
何不牧識海里的道火之種,感應(yīng)到外界駁雜混亂的能量場,微微躁動起來,傳遞出更強(qiáng)烈的“餓了”的意念。
甚至引動他體內(nèi)道火流轉(zhuǎn)稍稍加速,體表溫度又升高了一絲。
“小子,穩(wěn)?。e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燼提醒道。
“看見左邊那個掛著‘百廢可收’破幡子的攤位沒?老板一臉‘我是奸商’的樣兒!對,就他!過去!先把那燙手山芋處理了!”
何不牧擠過人群,來到那個攤位前。
攤主是個干瘦的老頭,三角眼滴溜溜亂轉(zhuǎn),正拿著個煙袋鍋?zhàn)油淘仆蚂F。
攤位上亂七八糟堆著各種殘破法器碎片、黯淡的礦石、甚至還有幾塊沾著泥土的骨頭。
“老板,收東西嗎?”何不牧壓低聲音,把背上那個依舊微微發(fā)燙的油布包裹解下來。
包裹一離身,后背那持續(xù)不斷的烘烤感消失,皮膜初韌帶來的清涼感讓他舒服得差點(diǎn)哼出來。
“收!什么都收!只要帶點(diǎn)靈氣兒,就算是塊裹腳布,老子也按斤稱!”老頭吐了口煙圈。
三角眼掃過何不牧那身“砂紙牌高定”,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輕慢。
何不牧也不廢話,解開油布,小心翼翼地將里面那個臉盆大小的基座露出來一角——
只露出了那些深奧繁復(fù)、此刻卻黯淡無光的紋路,以及一小塊非金非玉的材質(zhì)。
老頭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在看到那紋路和材質(zhì)的瞬間,猛地一凝!
他放下煙袋,湊近了些,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fù)徇^紋路,又屈指在材質(zhì)上敲了敲。
聽著那沉悶中帶著一絲奇異回響的聲音,三角眼里精光閃爍。
“嘶……有點(diǎn)意思?!崩项^咂咂嘴,重新拿起煙袋,恢復(fù)了一臉奸商相:
“這玩意兒……邪性啊!上面沾著不干凈的東西,晦氣!
不過嘛……老夫心善,看你小子也不容易,兩塊下品靈石,我收了!
幫你處理這晦氣玩意兒!”
何不牧心里冷笑。晦氣?這老頭明顯是識貨的!
他背上那基座雖然沒反應(yīng),但識海里的燼已經(jīng)炸了:“放屁!這老棺材瓤子眼瞎心黑!本座這寶貝疙瘩,他當(dāng)廢鐵收?
兩塊下品靈石?打發(fā)叫花子呢?告訴他!低于十塊中品靈石免談!
少一個子兒,本座晚上托夢燒他鋪?zhàn)?!?/p>
何不牧定了定神,學(xué)著燼那混不吝的語氣,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老板,您這價砍得,比后山的斷頭刀還狠啊。
十塊中品靈石,不二價。
您要是覺得晦氣,我這就走,前面‘萬寶樓’的掌柜昨天還托夢說想看看呢?!彼鲃菥鸵掌鸹?。
“慢著!”老頭一聽“萬寶樓”,臉色微變,三角眼滴溜溜轉(zhuǎn)了幾圈,又仔細(xì)打量了何不牧幾眼。目光在他那身明顯不合身,但氣色似乎不錯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
“五塊!不能再多了!這玩意兒邪門,處理起來費(fèi)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