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奈秋森作出總結(jié):“呵,廢物。”
她手下一松。
朝日奈祈織重重地落在床面上。
他癱在那里,除了仍在起伏的胸膛能夠顯示出他是個活人外,再無一絲回應(yīng)。
“秋森……”最終,是朝日奈棗將她拉了回來,抱在懷里,一遍又一遍順著她的后背輕拍,輕聲安慰:“我沒事,別生氣了,別生氣了……”
朝日奈秋森被他抱在懷里,鼻尖還能聞到明顯的血腥氣——來自他身上沾染的血跡、傷口處仍在不斷滲出的血。她扁扁嘴,突然“哇——”地大聲哭了出來。
“我好擔(dān)心你!”她上氣不接下氣,“我好擔(dān)心要哥!”
“他要是真的割下去了怎么辦??!你要是沒接住該怎么辦??!”
朝日奈秋森的眼淚糊住了眼睛,她來不及找到紙巾來擦拭,只用手臂狠狠一抹,然后繼續(xù)哭嚎:“你接住了,要哥沒事了,你又受傷了——你流了好多血,怎么辦啊!你不要死啊——”
她專心致志地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中,半點沒有聽見門外匆忙且雜亂的腳步聲突然變得密集起來。
朝日奈棗耳朵微動,他向著門口看去。
“警察!全都不許動——”
虛掩的房門被再次撞開,穿著制服的警察闖了進來。他們身后,還跟著一對滿臉焦急中又帶著一點心虛的老夫妻倆——他們身上穿著印有民宿名字的服裝,大約就是這個民宿的老板夫妻。
“……是啊,警察先生,他們一來就叮叮當(dāng)當(dāng),吵得非常激烈,一聽就是在打架啊!你看這……唉呀這么嚴重!這么多血啊!還好我報警了……可千萬別死在我這里啊……”
朝日奈秋森敏銳得聽到了那個“死”字,她又驚恐起來。她冒著鼻涕泡泡,抽抽噎噎,見到警察的時候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她大喊:“警察叔叔,有沒有喊醫(yī)生啊?救救我男朋友吧,他快要死掉了啊——!”
*
朝日奈棗當(dāng)然不會死掉,朝日奈要也不會。
頹喪地倒在床上一動不動、兩眼無神的朝日奈祈織也不會。
在場最危險的,只有哭得快要缺氧的朝日奈秋森。
警察喊來了附近診所的醫(yī)生,朝日奈棗經(jīng)過了簡單的處理和包扎后已經(jīng)不再繼續(xù)流血。
他手上的傷只是看起來危險,實際上連縫針都并不需要。
醫(yī)生:“還有誰需要查看傷口嗎?”
朝日奈秋森抽噎:“那邊還有一個,割脖子的?!?/p>
她指著坐在一邊臺階上的朝日奈要。
醫(yī)生拿著醫(yī)療箱走了過去,對著光線看了一會朝日奈要的脖子,又走了回來。
朝日奈秋森:“醫(yī)生……要哥的傷口嚴重嗎?”
醫(yī)生點頭:“再晚一些就用不著我了?!?/p>
朝日奈秋森提心吊膽:“但是他也沒有流很多血,難道是內(nèi)傷?很嚴重嗎?怎么辦啊醫(yī)生,他不會死吧……?”
她的眼淚又開始蓄起。
醫(yī)生從藥箱中拿出一張創(chuàng)口貼遞給她:“再晚一些就要自動愈合了,連這張創(chuàng)口貼都用不上了。給你留個紀念吧?!?/p>
朝日奈秋森呆呆地接過:“啊……那,謝謝醫(yī)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