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3章 混沌告白（第3頁）

沈燼的鼻子突然有點(diǎn)發(fā)酸。原來……他都聽到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呼喊、抱怨、甚至……哀求？

這讓沈燼忽然覺得不好意思，自己那些通過微弱鏈接說的膩膩歪歪的話，凌朔都有印象！

對了，還有一件事……

“對不起……”沈燼啞著嗓子，沒頭沒腦地道歉，“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記不清了……”他終于把憋了這么多天的話說了出來，雖然磕磕巴巴。

凌朔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指尖微微蜷縮。他當(dāng)然知道沈燼指的是那個吻。臉頰上的紅暈似乎又深了一點(diǎn)，但他很快控制住情緒，抬起眼，看向沈燼，語氣恢復(fù)了平時的冷靜，卻少了幾分疏離：“知道了。過去的事，不用再提?！?/p>

不用再提？

沈燼心里一沉。這是……原諒他了？還是根本不在乎？

他看著凌朔平靜的臉，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沖動涌了上來。他豁出去了！

“可是我想提！”沈燼猛地站起來，聲音有些發(fā)顫，眼睛死死盯著凌朔，“凌朔！我……老子……我不知道怎么說！但我就是……就是受不了你離我那么遠(yuǎn)！受不了你跟那個澤維爾有說有笑！老子心里難受！憋得慌！”

他一口氣吼了出來，胸口劇烈起伏，像個困獸。

凌朔似乎被他的直白和激動驚到了，冰藍(lán)色的眼眸微微睜大，怔怔地看著他。

沈燼喘著粗氣，繼續(xù)不管不顧地說道：“這一路……看著你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老子都快瘋了！背著你爬上來的時候……老子就怕……就怕你……”他說不下去了，聲音哽住了，眼圈有點(diǎn)發(fā)紅。

他用力抹了把臉，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一點(diǎn)，但聲音依舊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反正老子這條命是跟你綁一塊了！你甩不掉！以后……以后你也別想再推開我！”

這根本不算是什么像樣的告白，粗魯，混亂，充滿了沈燼式的蠻橫和笨拙。

但里面包含的恐懼、依賴、和那份灼熱到幾乎燙人的真心，卻像一把重錘，狠狠敲在了凌朔冰封的心墻上。

凌朔久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沈燼?？粗?yàn)榧佣杭t的臉頰，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緊張和期待，還有那深處一絲不易察覺的、害怕被拒絕的脆弱。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jì)那么久。

凌朔才極輕極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緩緩抬起沒有受傷的那只手，伸向沈燼。

沈燼愣愣地看著那只骨節(jié)分明、依舊有些冰涼的手。

凌朔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最終，沒有落在他的頭上或臉上，而是輕輕拍了拍他緊握的、微微顫抖的拳頭。

動作很輕，帶著安撫的意味。

然后，他收回手，重新躺好，閉上了眼睛，只留下一句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話，飄散在寂靜的空氣里：

“……知道了。很晚了，去睡吧?！?/p>

沒有明確的接受，也沒有拒絕。

但那個輕柔的拍撫，和那句不再冰冷的“知道了”，卻像是一道暖流，瞬間沖垮了沈燼心中所有的忐忑和不安。

他站在原地，看著凌朔重新閉目沉睡的側(cè)臉，傻傻地咧開了嘴，露出一個有點(diǎn)傻氣、卻無比燦爛的笑容。

凌朔……這是……默認(rè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