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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副官們的棋局（第1頁）

“方舟”艦深處，一條罕有人至的狹窄維護通道內，只有應急燈散發(fā)著幽綠的光芒，空氣里彌漫著機油和金屬冷卻劑的味道。這里遠離主通道，是艦體結構的盲區(qū)，也是凱恩精心挑選的“會議室”。

沈燼靠著冰冷的管道壁，雙手抱胸，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看著凱恩在一塊便攜光屏上飛快地操作。凌朔則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身姿依舊筆挺，但指尖無意識地輕敲著臂膀，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加密信號源確定來自‘蜂巢’星域深處，重復了十七次，然后徹底消失?！眲P恩頭也不抬，聲音壓得很低，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得帶起殘影，“信號結構很古老，像是舊聯邦緊急求救碼的變種，但加密方式……又混合了異種的能量特征。破解起來很麻煩?！?/p>

“能追蹤到具體來源嗎？”凌朔問，聲音在狹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很難?！眲P恩搖頭，“干擾太強了，像是被故意抹去過什么信息。只能確定大概方向，在‘蜂巢’公認的核心區(qū)域附近?！彼D了頓，補充道，“而且，發(fā)送信號的設備功率應該很小，或者……快要耗盡了?！?/p>

“小心內鬼……”沈燼低聲重復著那三個詞，黑沉沉的眼睛里寒光閃爍，“是指‘蜂巢’里有內應？還是指……我們這邊？”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通道入口。

“無法確定?！眲P恩終于停下操作，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鏡——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但這信號偏偏在我們即將前往‘蜂巢’的時候出現，太巧了。將軍那邊……有什么異常嗎？”

凌朔微微搖頭：“埃利斯隱藏得很好。但他急于讓我們前往‘蜂巢’，本身就不正常?！彼聪騽P恩，“除了信號，廢墟星的數據還能挖出什么？”

“正要匯報這個?！眲P恩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他將光屏轉向兩人，上面顯示著一些模糊的能量掃描圖和結構分析，“莉亞那邊有了發(fā)現。她從我們穿梭機墜毀前最后傳回的零星數據包里，還原了一些關于那個暗紅能量體的碎片信息?！?/p>

光屏上，代表能量體的暗紅色區(qū)域被高亮標注，旁邊是莉亞密密麻麻的批注。

“根據能量衰減模式和它與環(huán)境物質的互動方式分析，”凱恩指著數據，“莉亞認為，那種純粹的精神能量體，雖然強大，但極不穩(wěn)定。它似乎需要持續(xù)吸收外界的‘有序’精神能量來維持自身存在，否則會逐漸消散，或者……失控暴走?！?/p>

他切換頁面，顯示出幾段被修復的、來自前哨站數據庫的破碎日志。

“而‘搖籃項目’的實驗也側面證實了這一點。他們試圖用活體的精神能量‘喂養(yǎng)’它，但實驗體的精神太快崩潰，提供的能量過于混亂，反而加速了它的不穩(wěn)定。直到……”凱恩頓了頓，指向最后一行模糊的記錄，“……直到一次實驗意外，兩名精神力截然相反、且互相極度排斥的實驗體同時被連接為能量源……”

后面的記錄缺失了。

但結果，不言而喻。

沈燼和凌朔的瞳孔同時收縮。極端排斥下產生的扭曲能量，對于那能量體來說，不是普通的食糧，而是……更像烈性催化劑或者毒品？

“所以埃利斯……”凌朔的聲音有些發(fā)干。

“所以他需要你們，指揮官?！眲P恩接話，語氣沉重，“不是普通的鏈接，而是充滿痛苦和對抗的、極致的排斥性鏈接。產生的能量，可能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東西’?！?/p>

真相如同一塊冰冷的巨石，砸在兩人心頭。他們不僅僅是實驗品，還是專門為喂養(yǎng)某種恐怖存在而挑選的……特制飼料。

“媽的……”沈燼低罵一聲，一拳砸在旁邊的管道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就在這時，通道入口傳來極其輕微的“咔噠”聲。三人瞬間警惕地噤聲！

一道嬌小的身影靈活地閃了進來，是莉亞。她懷里抱著另一塊數據板，臉色有些發(fā)白，呼吸急促，顯然是一路避人耳目跑過來的。

“指揮官！”她看到凌朔，稍微松了口氣，但隨即看到旁邊的沈燼和凱恩，又立刻繃緊了身體，尤其是看向沈燼的眼神，帶著明顯的警惕和不信任。

凌朔微微頷首：“說吧，莉亞。這里沒有外人?！彼匾饧又亓恕巴馊恕眱蓚€字。

莉亞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走過來，將數據板遞給凌朔：“我嘗試逆向分析了‘荊棘鳥’部隊運輸車的短途躍遷記錄和能量簽名……有發(fā)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