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0章 石中異寶（第1頁）

鹿笙的指尖觸碰到那枚深褐近黑、紋路奇特的石化種子時，識海中的古器竟比她預(yù)想中更先有了反應(yīng)。

一直沉寂如磐石的它，此刻竟發(fā)出了一聲極其輕微、唯有鹿笙神魂能感知的嗡鳴！那聲響并非針對玄陰煞氣的渴望，也非對丹堂廢渣的排斥，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牽引與審視。

古器表面那些模糊的紋路微微流轉(zhuǎn)，灑下凝練的微光，籠罩住那枚剛剛出土的"種子"。

鹿笙屏息凝神，不敢妄動。

片刻，古器的嗡鳴漸歇，傳遞來復(fù)雜難明的情緒。緊接著，一股清晰的信息流緩緩注入鹿笙的感知。

"蝕文種……食古而蘊，納晦而藏……然生機(jī)盡斃，徒具其形……可為引，難為種……"：（該植物因過度依賴古老環(huán)境而喪失生命力，僅能作為藥引無法種植繁衍。）

斷斷續(xù)續(xù)的意念晦澀難懂。鹿笙集中全部心神，勉強解讀出部分含義：此物名為"蝕文種"，依靠吞噬古老氣息、容納晦暗能量而生長，但手中這枚生機(jī)已絕，只?？諝?。

就在她心生失望時，古器又傳來新的意念："……然其形乃古炁凝結(jié)，雖死猶存三分韻……可化入，補殘缺……"

念頭剛落，古器微微傾斜。她五指仍保持原握勢，令那軟化分解的深褐色氣流沿掌紋毛細(xì)通道向內(nèi)吸納，指縫處形成負(fù)壓，外部空氣反而向掌心微補，落葉只似被輕吸一下，看不出吹動。

過程快得驚人，但在那古炁升華的剎那，鹿笙敏銳的神識捕捉到一絲極淡的"銹甜"氣味散出，同時腳下土地微微一陷。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她左手手指在粗糙石棱上一劃，沁出血珠混合草汁迅速抹在泥面上。她同時逆運靈力，制造一股向下的微壓氣流，令那縷銹甜沉貼地表，不及膝高便已被血草濁氣中和。

緊接著，她注意到種子消失后泥面上清晰的螺旋蝕紋凹槽。她立刻用草莖就著泥水在凹槽紋路上快速攪亂。隨后把草莖重新碾成纖維狀，撕成十幾縷，順著雨水灑回洼地表面，任其自然腐敗，讓紋重新變成泥。

她隨即在三步外又偷偷踩出兩個更淺的假陷坑，并用同樣的草汁血味抹過，把點異常偽裝成連片自然沉降。

做完這一切，她才急忙內(nèi)視識海。

她提前半息已把眼瞼垂成只剩一線縫，同時神魂強行把古器輝光壓成內(nèi)收，讓亮度只局限在識海。

只見古器表面新亮起一小片紋路，與"蝕文種"的螺旋紋路相似但更復(fù)雜玄奧。古器整體似乎又凝實了一絲絲。

鹿笙立刻意識到古器"飽食"后可能導(dǎo)致靈壓失衡。她分心二用，小心翼翼地將逸散的微量腐土古氣引導(dǎo)至經(jīng)脈，逼出體外混入細(xì)汗蒸發(fā)。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消化掉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所以……我這是給它撿了塊零食，還順帶幫它打了個補丁，順便擦了屁股？"她有些哭笑不得。

這"蝕文種"的出現(xiàn)，讓她對這片廢圃的認(rèn)知更深了一層。此地不僅僅有玄陰煞石，在更久遠(yuǎn)的年代，或許還孕育過其他奇特的東西。

"懷璧其罪，藏拙為先。"她再次告誡自己。

她再次確認(rèn)現(xiàn)場已無異常，恢復(fù)了疲憊麻木的神情，繼續(xù)與嗜藤草"搏斗"，手背上那道新鮮的劃痕無聲地訴說著一個笨拙雜役的小意外。

只是此刻，她的心境已有所不同。

尋找資源的方向，似乎又拓寬了一絲。但眼下，仍需忍耐和積累，并且要更加小心地處理每一次"奇遇"可能留下的尾巴。

她抬頭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感受著體內(nèi)那幾乎停滯不前的靈力循環(huán)，眼神沉靜如水。

"穩(wěn)不住，茍得住。"她心中默念，"吃進(jìn)肚子里的，還得消化得不留痕跡，才是自己的。"

腳下的路還很長，但至少，今天又往未知的黑暗里，投進(jìn)了一顆微光的小石子，并且迅速掩上了投石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