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流轉,鹿笙于藏經(jīng)閣角落的“潛心向學”已成常態(tài)。她與墨長老之間,仿佛形成了一種無聲的默契。她不再需要刻意制造“偶遇”或提出問題,只需安然坐在那片區(qū)域,沉浸于書卷之中,墨長老大多時候也會在不遠處,或是對著陣盤推演,或是翻閱某些生僻古籍。
這一日,墨長老面前那面殘破陣盤嗡鳴不止,其上靈光紊亂,數(shù)道關鍵符文明滅不定,顯然推演遇到了極大的難關。他眉頭緊鎖,灰白的須發(fā)無風自動,周身散發(fā)出晦澀而強大的氣息,引得周遭空氣都微微凝滯。
鹿笙心中一動,知時機或許將至。她并未抬頭,依舊看著手中那卷關于《星軌與陣法對應初探》的古籍,仿佛全然未覺身旁異狀。然而,她的神識卻在《弈天籌》的運轉下,悄然分析著那陣盤紊亂的靈機波動。
「推演分析:陣盤核心在于平衡多種異種靈力流。當前失衡點位于‘震’、‘巽’交匯之位,需一穩(wěn)定之中和節(jié)點進行疏導,而非強行壓制?!?/p>
她沉吟片刻,似是被書中某處難點困住,無意識地以指尖沾了少許清水,在身旁的木桌上,勾勒出一個極其簡易卻蘊含平衡之意的輔助符文結構——這正是《弈天籌》基礎篇中記載的一種用于穩(wěn)定多重能量的小技巧。
她勾勒得極為隨意,仿佛只是隨手練習,旋即又“苦惱”地將其抹去,繼續(xù)看書,口中低聲自語:“…星軌偏移三寸,靈力補償卻非等比遞增,此處演算似乎有缺,若能有一恒定之錨點居中調和…”
她的聲音很輕,動作更是自然無比。
然而,那一直困于陣盤前的墨長老,渾濁的雙目卻猛地爆射出一縷精光!他死死盯著鹿笙剛剛勾勒又抹去的那處水痕殘留的微弱印記,又猛地看向自己陣盤中那處狂暴的“震”、“巽”節(jié)點!
“恒定之錨…中和而非壓制…”他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激動,干枯的手指快如閃電般在陣盤上連點數(shù)下!
嗡——!
陣盤發(fā)出一聲舒暢的嗡鳴,原本狂暴紊亂的靈光瞬間平復下來,各色流光循著新構架的平衡路線緩緩運轉,熠熠生輝!困擾他數(shù)日的難題,竟在此刻豁然開朗!
墨長老猛地抬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將目光投注在鹿笙身上。那目光不再是無視或偶爾的一瞥,而是帶著審視、探究,以及一絲發(fā)現(xiàn)璞玉的驚喜。
鹿笙仿佛這才被陣盤的異動驚擾,抬起頭,對上墨長老的目光,立刻露出惶恐之色,連忙起身行禮:“弟子無意驚擾長老清修,請長老恕罪!”
她臉上恰到好處地帶著被長輩注視的緊張與不安。
墨長老并未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她,目光在她身前那卷《星軌與陣法對應初探》和方才勾勒符文的水痕處掃過,沉默了片刻,才沙啞開口,聲音依舊干澀,卻少了幾分以往的漠然:“你…常看這些?”
鹿笙“緊張”地點頭:“回長老,弟子…弟子資質愚鈍,修煉進展緩慢,便…便想著多看看雜書,或許…或許能觸類旁通…”
語氣卑微,理由充分(符合她外在人設)。
“方才你所言‘恒定錨點’,從何得知?”墨長老追問,目光如炬。
鹿笙“茫然”地眨了眨眼,仿佛努力回憶:“弟子…弟子也不記得在哪本雜書上看到的了…好像…好像是一本講…講凡人機關術的書?說是一個樞紐壞了,不能硬敲,得找個巧勁支點…弟子剛才看星軌計算頭疼,就…就胡亂想到了…”
(精準甩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