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此乃我宗地火印之力投影,請品鑒?!遍L老語氣平靜,目光卻掃過那幾位被請來的煉器大師。
火手大師等人立刻凝神觀察,或放出神識探查,或取出各種法器輔助觀測,個個面色凝重。
鹿笙也悄然開啟了“歸墟視界”。在她的視野中,那赤紅的印璽虛影內(nèi)部,能量流轉(zhuǎn)并非渾然一體,而是在幾個關(guān)鍵的符文節(jié)點處,出現(xiàn)了細微的黯淡與斷續(xù)!那些節(jié)點的“終結(jié)軌跡”明顯比其它地方更清晰、更活躍,仿佛正在緩慢走向崩壞。更隱晦的是,有一股極其微弱、但本質(zhì)極高的陰寒侵蝕之力,如同附骨之疽,纏繞在那些節(jié)點深處,不斷加劇著其損耗!
這絕非簡單的自然損耗或煉制缺陷!更像是……被某種陰寒屬性的力量暗中侵蝕、破壞所致!而且這手法極其高明,若非擁有“歸墟視界”這等能直窺本源與終結(jié)的能力,極難察覺。
幾位煉器大師觀察良久,紛紛搖頭。
“地火印結(jié)構(gòu)復(fù)雜,似是天長日久,核心符文自然磨損失效,非人力可輕易修復(fù)……”火手大師捻著胡須,給出了與其他人類似的結(jié)論。
就在地炎宗長老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準(zhǔn)備結(jié)束品鑒會時——
一直沉默的鹿笙(偽裝隨從),通過神識傳音,對慕雨瀟(偽裝商會千金)說了幾句。
慕雨瀟微微點頭,上前一步,按照鹿笙的指示,用一種略帶不確定的語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小女子才疏學(xué)淺,但觀此印虛影,其內(nèi)部靈光流轉(zhuǎn),似在……坎離、震兌幾位,有星屑之滯,更隱有……一絲陰蝕之氣纏繞,不似天然,倒像是……被外物所侵?”
此言一出,滿場皆寂!
幾位煉器大師愕然看來,地炎宗長老更是猛地瞪大眼睛,身上元嬰期的氣息不受控制地泄露出一絲,死死盯住慕雨瀟:“你說什么?!陰蝕之氣?可能確定?!”
火手大師更是直接嗤笑:“黃毛丫頭,信口開河!地火印乃至陽至剛之寶,何等陰邪能侵蝕它?簡直荒謬!”
慕雨瀟按照鹿笙的吩咐,露出恰到好處的惶恐與堅持:“晚輩只是……只是隱約有所感,或許是看錯了也未可知……”
地炎宗長老卻不管那么多,一個閃身來到慕雨瀟面前,語氣急切:“你是何人?師承何處?可能詳細說說那‘陰蝕之氣’何在?”
他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地火印的問題,宗門內(nèi)最高明的煉器師都束手無策,只以為是自然損耗。若真是被外物侵蝕,那性質(zhì)就完全不同了!這意味著可能有外部勢力在針對地炎宗!
慕雨瀟按照計劃,將“功勞”推給了身后的鹿笙(偽裝隨從):“是……是我這位家仆提醒我的,他祖上曾傳下些觀氣辨機的小術(shù)……”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一直低眉順眼、毫不起眼的鹿笙身上。
地炎宗長老神識掃過鹿笙,依舊是筑基初期,平平無奇。但此刻,他寧可信其有?!斑@位小友,可能指出那陰蝕之氣具體所在?”
鹿笙抬起頭,眼神平靜,按照《弈天籌》推演出的、最能取信于人又不過分引人懷疑的方式,伸手指向地火印虛影的幾處關(guān)鍵節(jié)點,語氣篤定:“此三處,及彼一處,靈光晦澀,內(nèi)蘊一線陰寒,非印之本源,如附骨之疽,正緩慢蠶食印中靈性?!?/p>
她所指的位置,正是“歸墟視界”中看到的那幾處節(jié)點!
地炎宗長老死死盯著那幾處,雖然以他的神識無法直接感知到那所謂的“陰蝕之氣”,但結(jié)合地火印近來異常的表現(xiàn),以及鹿笙那篤定的語氣和精準(zhǔn)的節(jié)點位置,他心中已信了七八分!
此事關(guān)系重大,已非他一個外務(wù)長老能決斷。
他深吸一口氣,對鹿笙(偽裝隨從)和慕雨瀟(偽裝商會千金)鄭重道:“兩位,此事關(guān)乎我宗根基,請隨我入內(nèi)殿詳談!我需立刻稟報宗主!”
品鑒會就此中斷,在場眾人議論紛紛,看向鹿笙二人的目光充滿了驚疑與探究。
鹿笙垂眸,跟在慕雨瀟身后,隨著那長老向內(nèi)殿走去。
計劃的第一步,成了。
接下來,就是要面對地炎宗真正的核心人物,以及,如何在這潭深水中,撈取她想要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