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形空間內(nèi),時間仿佛凝固。鹿笙的目光在那道持戟的寂滅一脈身影與石臺上干涸的影淵之血間來回掃視。黑蓮傳來的細微“戰(zhàn)栗”與“排斥”感,與之前對古碗、時之心碎片的“渴望”截然不同,這讓她心生警兆。影淵的層級,恐怕比她現(xiàn)在理解的還要可怕,連以毀滅為食的黑蓮都本能地感到忌憚。
《弈天籌》全力掃描那片影淵之血和整個石臺。
“影淵之血活性已失,但殘留信息素強度極高,蘊含‘絕對湮滅’道韻,不建議直接接觸?!?/p>
“石臺核心禁制完整度31%,主要功能為記錄與預警,攻擊性與防御性極低?!?/p>
“檢測到加密信息流,與寂滅令匹配度99%,可嘗試讀取?!?/p>
風險與機遇再次擺在面前。讀取信息,可能獲得關于影淵的寶貴情報,但也可能觸發(fā)未知反應,或者加深與影淵的因果。放棄,則可能錯過關鍵信息,在未來的對抗中陷入被動。
鹿笙的“風險評估”模塊高速運轉(zhuǎn)。此地偏僻,有時空褶皺作為天然屏障,外部還有星痕閣與星盜互相牽制,暫時安全。讀取信息的過程可控,若有不對,可立即中斷。
“執(zhí)行信息讀取。啟動最高級別神識防護,準備隨時中斷?!彼逻_指令。
小心翼翼地將寂滅令嵌入石臺凹槽。與“沉眠之眼”那次不同,沒有龐大的信息流沖擊,只有一段清晰、冷靜,卻帶著一絲疲憊和決絕的意念,如同遺言般流入她的識海:
“哨站‘塵影’記錄。歷三七九輪巡守,遭遇‘影淵’滲透單元‘蝕將’突襲。力戰(zhàn),擊潰其形,然‘蝕將’核心遁走,遺此污血。”
“此血非凡物,乃‘影淵’侵蝕現(xiàn)實之錨點,縱微量,亦可緩慢污染時空,吸引其同類。吾以殘軀引動‘褶皺’之力將其封禁于此,延緩其擴散?!?/p>
“后來者,若見此訊,切記:”
“‘影淵’非僅毀滅,其意在‘覆蓋’與‘取代’。吾等所修寂滅,乃宇宙自然循環(huán)之‘靜’;彼之寂滅,乃萬物終結(jié)之‘死’,截然不同!”
“速離!勿使此地暴露!若有可能,尋‘凈火’或攜此血遠離,交予更高階守望者處理……然,守望者尚存否?”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帶著未盡之意。
鹿笙心中巨震?!案采w”與“取代”?這與守陵人提示的“星痕”所欲之“取代”是否有關聯(lián)?還是說,“星痕”所圖,不過是影淵之道的拙劣模仿?而“凈火”……她下意識感應了一下識海中那縷寂滅薪火,這算不算一種“凈火”?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石臺上那片原本看似徹底凝固的影淵之血,在寂滅令激活石臺、信息流讀取完畢的瞬間,竟然微微波動了一下,散發(fā)出一縷極其細微、卻無比純粹的湮滅氣息!這氣息如同活物,試圖沿著寂滅令與石臺的能量鏈接,反向侵蝕而來!
與此同時,識海中的黑蓮躁動加劇,不再是戰(zhàn)栗,而是散發(fā)出一種混合著厭惡與某種被挑釁后的暴戾情緒!
“警告!檢測到‘影淵’殘留活性試圖反向侵蝕!黑蓮活性異常提升!”
“風險等級:極高!建議立刻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