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沉默片刻,指節(jié)在案幾上輕輕敲擊:
“傳話給魏相,此事還需謹慎,莫要中了他人圈套。”
他總覺得,這流言起得太過突然,也傳得太快,像是有人背后推動。
若慕承瑾真是女子,且是慕知柔假扮,那真正的慕承瑾又在何處?而慕知柔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
這背后,是否還有他不知曉的隱秘?
慕府,慕承瑾的院落靜悄悄的。
自從上次以“體力不支”為由回府休養(yǎng)了半月后,慕承瑾再入宮伴駕,也總是顯得力不從心。
皇帝裴衍體恤,允他三五日便可回府休沐。
這在外人,尤其是魏嵩一黨看來,無疑是欲蓋彌彰——借口回家看妹妹?只怕那妹妹就是他自己!
然而,慕承瑾回府后,多數時間確是在房中靜養(yǎng)。
昏迷八年,縱然有南疆秘法喚醒生機,他的身體依舊虛弱,需要長時間的調理和恢復。
此刻,他半倚在窗邊的軟榻上,臉色雖仍有些蒼白,但眼神已有了光彩。慕知柔坐在一旁,削著梨子,瀲滟的桃花眼俏皮含笑。
“朝堂上那些流言,哥哥可還應付得來?”慕知柔將削好的梨子遞過去,眼中帶著關切,也有一絲計劃順利進行的雀躍。
慕承瑾接過,微微一笑,那笑容溫潤中帶著久病初愈的孱弱,卻并無女子的嬌媚:“無妨,他們越是關注我的身份,對我們越有利。只是辛苦了你,這些年……”他看向妹妹的眼神充滿了寵溺與心疼:
“若非為了我,你也不必女扮男裝,承受這許多。”
慕知柔搖搖頭,眼里漾開輕松的笑意:“都過去了!哥哥醒來就好。不過……”
她促狹地眨眨眼,“接下來可是要動真格的了,中秋宮宴上和慕茗茶肆的茶藝表演,可是指名要‘茶博侯’慕承瑾親自獻藝的!這次,我可再也不替你啦!哈哈!哥哥可要親自上陣一展艷技哦!”
慕承瑾失笑,眼底卻是一片暖意:“好,這次定然不讓柔兒再替我受罪?!?/p>
他輕輕拍了拍妹妹的手,“只是屆時,還需你從旁指點,莫要讓哥哥我出了紕漏,丟了咱慕家的臉面吶。”
“放心!”慕知柔笑道,“有我在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