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礦渣在指縫間簌簌碎裂,林越蜷縮在鏑矢群島廢棄礦洞的最深處,混沌能量構成的軀體仍在不受控地痙攣。距離那場與高斯日冕模式的慘烈對決已過去七個小時,自殘造成的能量創(chuàng)口還在滋滋滲漏黑煙,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胸腔里那顆跳動的混沌核心,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礦洞深處彌漫著潮濕的霉味與鐵銹氣息,頭頂懸掛的石英脈折射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那是他穿越前口袋里的舊手機,此刻竟詭異地還能開機,屏保上妹妹的笑臉在黑暗中泛著冷光。林越盯著那張照片,人類意識與混沌病毒的沖突再次掀起狂潮,腦海中時而閃過“消滅高斯”的冰冷指令,時而浮現(xiàn)地球家中的暖光,兩種記憶如同鋼鋸般反復切割著他的神經。
“嗡——”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發(fā)出電流干擾的雜音,屏幕瞬間變成雪花白。林越猛地攥緊手機,混沌核心的悸動讓他渾身汗毛倒豎——不是內部沖突,是外部能量源的逼近。他掙扎著貼向礦洞巖壁,灰黑色的皮膚迅速與周圍的礦石融為一體,這是混沌病毒賦予的本能偽裝,卻因核心不穩(wěn)而不斷閃爍微光。
礦道深處傳來石塊滾落的聲響,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林越屏住呼吸,透過巖壁縫隙向外窺探,只見一頭形似劍龍的怪獸正緩步走來,青灰色的鱗片上布滿混沌能量特有的紫色紋路,頭頂的骨刺在黑暗中泛著寒光。
卡歐斯尼爾德藍特II。
林越的心臟驟然縮緊。他清楚記得高斯TV第40話的劇情,這頭怪獸是混沌之首派來清理鏑矢群島周邊“異常能量源”的獵犬,其背部的能量炮威力足以擊穿SRC的特制合金。更要命的是,對方的混沌核心頻率與自己同源,偽裝根本無從遁形。
怪獸突然停下腳步,頭部緩緩轉向林越藏身的方向,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咆哮。林越知道不能坐以待斃,右手悄然凝聚能量——那是從高斯戰(zhàn)斗殘留中復制的「黑暗巴斯特」,淡紫色的光團在掌心跳動,卻比記憶中高斯的「內巴斯塔光線」黯淡了整整三成。
“既然躲不掉,就只能拼了?!绷衷揭殂y牙,人類的理智壓過了混沌病毒的畏縮本能。他清楚自己的優(yōu)勢:礦洞空間狹窄,對方的背部主炮無法充分展開;而自己剛復制的光線技能,恰好是克制同類混沌體的利器。
卡歐斯尼爾德藍特II猛地發(fā)起沖鋒,巨大的頭顱撞碎沿途的礦柱,碎石如雨點般砸落。林越借著煙塵掩護迅速側翻,指尖的「黑暗巴斯特」順勢射出,淡紫色光線擦過怪獸的右肩,在巖壁上炸開一個半米深的坑洞。
“嘶吼——”
怪獸吃痛怒吼,背部的骨刺突然展開,三枚紫色能量彈瞬間成型。林越瞳孔驟縮,混沌核心預警的瞬間,他已撲向右側的礦車殘骸。“轟!轟!轟!”連續(xù)三聲巨響,礦車被能量彈炸成廢鐵,灼熱的氣浪掀飛了他的身體,重重撞在巖壁上。
喉嚨涌上腥甜,林越咳出的不是血,而是一團黑色的能量煙霧。他撐起身體,看著混沌核心處蔓延的裂痕,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剛才那下沖擊竟讓核心裂痕擴大了半分,人類意識的壓制力似乎在增強。
卡歐斯尼爾德藍特II踏著煙塵逼近,前爪舉起就要拍下。林越眼中寒光一閃,突然撲向怪獸的腹部——那里是混沌能量流動最薄弱的部位。他將剩余的混沌能量全部注入右手,硬生生插進對方的鱗片縫隙,「黑暗巴斯特」在怪獸體內轟然引爆。
“嗷——!”
怪獸發(fā)出凄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身體在紫色光芒中逐漸瓦解。林越癱坐在地,大口喘著氣,混沌核心的灼燒感幾乎讓他失去意識,但心底卻升起一絲異樣的快感——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擊退混沌怪獸,不是出于病毒指令,而是為了自己的生存。
就在這時,礦洞入口傳來引擎的轟鳴,兩道探照燈的光柱刺破黑暗。林越臉色驟變,他認得那種機型——泰克雷霆1號和2號,EYES隊的主力戰(zhàn)機。戰(zhàn)機懸停在礦洞半空,鐳射瞄準器的紅點精準鎖定了他的身體。
“這里是EYES隊,發(fā)現(xiàn)未知混沌生命體!重復,發(fā)現(xiàn)未知混沌生命體!”通訊器里傳來吹風隊員急促的聲音,“請求攻擊授權!”
林越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往礦洞更深處跑去。他很清楚,此刻的自己在人類眼中與其他混沌怪獸別無二致,解釋只會換來更多的攻擊。礦道在前方分叉,他憑借穿越前看地質紀錄片的記憶,選擇了那條通往海底斷層的支路——那里的磁場紊亂,能干擾戰(zhàn)機的探測設備。
泰克雷霆2號突然發(fā)射鐳射光網,林越險之又險地鉆過坍塌的礦梁,光網擦著他的腳跟掠過,將后方的礦柱切成兩段。“可惡!這家伙的速度太快了!”戰(zhàn)機駕駛員的咒罵聲隨著風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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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不敢回頭,全力運轉體內殘存的能量?;煦绮《镜谋灸茉诖藭r發(fā)揮了作用,他的身體開始輕微粒子化,穿過狹窄的礦縫時幾乎沒有阻礙。但這招的代價是核心劇痛加劇,眼前陣陣發(fā)黑,好幾次差點撞在巖壁上。
跑出約五百米后,前方出現(xiàn)了泛著藍光的海水——礦洞果然連通著海底斷層。林越沒有停頓,縱身躍入冰冷的海水中,混沌能量在體表形成薄薄的屏障,隔絕了海水的壓力。他回頭望去,戰(zhàn)機的探照燈在礦洞口徘徊片刻,最終緩緩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