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不簡單啊,哎,說起來倒是真有煩惱的地方?!?/p>
“這茶只是普通的茶,只是你想傾述而已,何不看看這個。”
圣天手指血光閃過,鐵匠眉頭再次纏在一起。
畫面中是一對熱戀的情侶,只是第一眼鐵匠就知道那是他的女兒,而另一位卻是騎士,但他并不覺得意外,因為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時騎士剛剛通過光明教會的考核,可謂是前途一片光明,正當所有人都覺得騎士會拋棄自己女兒時,他卻并沒放棄,反而是兩人愈加恩愛起來。
因此他們也成了街坊鄰居口中的榜樣,無數(shù)人都因此羨慕,不少少女都將自己愛人的標準以騎士為準則。
可無數(shù)人的羨慕會引來他人的嫉妒,那種有能力的占有和搶奪也會誕生,在一個昏黃的夜晚,在騎士被召回的那天,鐵匠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女兒被人帶走,第二天被人拋尸在荒野,尸體身上傷痕累累,辦案的人連觀看的勇氣都沒有。
鐵匠緊握著拳頭,出事的那一個夜晚化作夢魘不斷出現(xiàn)在他的夢中,死死糾纏在他的每一寸精神,那晚發(fā)生的事是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的畫面。
“是誰!”
憤怒是最好發(fā)泄情緒的方式,而往往這也很容易傷人,大多數(shù)情況下生氣的話語都不能當真,但憤怒同時也最容易引導人做出選擇,只要這股情緒能被發(fā)泄出去。
“想知道?這需要籌碼?!?/p>
“你想要什么?”
“你的一切,只不過在你死后我才來取。”
“好。”
沒有一絲糾結,沒有一絲猶豫,鐵匠就這么答應了下來。
“只不過我要報仇,我要他血債血償。”
“那是自然。”
鮮血勾畫線條,展現(xiàn)的畫面中是之前被乞丐綁架的女人,而她現(xiàn)在看著騎士和少女走在一起,那種恩愛的感覺讓她想要拆開,她想要看看騎士被搶走后,那個少女會是什么表情,會是何種難過,而自己則高高在上,如同丟垃圾般再將騎士拋棄。
于是她開始偶遇騎士,甚至借著機會獨處,但不管是引誘或是直白,都不能讓騎士動心分毫,于是她開始惱怒,在一個午后,她再次看著騎士和少女在一起,所以她做出了一個決定,恍惚而過的畫面中,酒鬼的身影出現(xiàn),只不過那時他還不是酒鬼。
而鐵匠這時則開始大喊,口中的不要混合著眼淚落下,他想要閉上眼睛,可畫面依舊出現(xiàn)在他腦海,圣天勾起笑容看著鐵匠,將他最不想要面對的東西硬生生的擺在他的面前,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鋪墊,就這么直挺挺的刺了進去。
身臨其境的畫面,營造出無與倫比的折磨,就像渴死的游魚也不得不尋找希望活下去。
雖然他們最后都會死,只不過不同的是,游魚最終死于自己的幻想,而鐵匠死于被拍醒的現(xiàn)實。
鐵匠走了,第一次離去和第二次離去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同,出去都是為了報仇,只不過之前是復仇,現(xiàn)在是“償還”。
風鈴晃動,在無聲響,鄢景卿走了出來,若有所思,圣天并不在意他的疑問,反而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書名《韓非子》
“一本好的書,三分真,三分感受,三分不理解,一分明白,但是卻不能有假,你可知道?”
鄢景卿笑了笑,并不言語,學者和哲學家的區(qū)別或許就在于此,只不過鄢景卿不是純粹的學者,而圣天卻是純粹過頭的哲學。
事不可至極,道不可言盡。
而今,模糊的界限也將模糊人心,純粹理性所帶領的哲學,便是不可言說的根本。
入夜。
學徒起身,往乞丐所在之地而去,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酒鬼也在暗中起床。
夜風很冷,帶著慘白的月光仿佛要讓人溺死在其中,而逐漸變矮的房屋如同在一步步往下,在黑暗的襯托下仿佛在跨入深淵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