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鎮(zhèn)魔司辦公殿外的云紋廊柱已染上一層朦朧月色。森勇嘴上說著讓沈夜值完夜巡再喚他,卻在亥時將至?xí)r,匆匆踏入沈夜的公務(wù)房,不由分說拽著他的衣袖往外走。
“沈夜兄,修仙之路漫漫,需張弛有度!我知曉你一心想為鎮(zhèn)魔司肅清邪祟、護(hù)佑蒼生,但你若這般透支靈力、累垮道體,于蒼生而言,豈非得不償失?”
好家伙,照這說法,今日隨他同去“休憩”,倒成了為護(hù)佑蒼生而修行,使命感竟瞬間充盈丹田。沈夜心中暗忖,面上卻擺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樣,拱手作揖,語氣鄭重:“森勇兄所言極是,是在下鉆了牛角尖。鎮(zhèn)魔司培育一名修士耗費無數(shù)天材地寶,我等確實該好生養(yǎng)護(hù)道體,方能長久為蒼生效力?!?/p>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森勇今日的熱情,灼熱得有些反常,沈夜指尖暗自凝聚一縷靈力,心頭警惕悄然升起——此人這般刻意拉攏,定有所圖。
“哈哈哈!沈夜兄這話說到我心坎里了!你可知培育我等修士需耗費多少靈石與功法?護(hù)住自身道體,便是對鎮(zhèn)魔司、對蒼生最大的忠誠!”森勇大笑著拍了拍沈夜的臂膀,力道之重,似在試探他的修為。沈夜不動聲色地卸去力道,連連點頭應(yīng)和。
行至鎮(zhèn)魔司外的停舟臺,沈夜本欲召喚自己那艘青竹煉制的普通仙舟,卻被森勇一把攔住:“沈夜兄,不妨乘我的‘紫電舟’,此舟乃用深海玄鐵混合雷紋金打造,日行萬里,還能抵御金丹期修士的攻擊。”
沈夜抬眼望去,只見一艘通體泛著紫芒的仙舟靜靜懸浮,舟身雕刻著繁復(fù)的雷紋,船頭鑲嵌著一顆鴿蛋大小的雷晶石,正是去年修仙界新出的珍品,號稱“修士夢中之舟”。世間修士,鮮有不對極品仙舟心動的,沈夜亦不例外。他那艘青竹仙舟雖穩(wěn)固,卻速度平平,與眼前的紫電舟相比,著實有些相形見絀??赊D(zhuǎn)念一想,自己身邊有蘇凝霜這般靈動溫婉的紅顏,還有如野原夫人般成熟知性的知己,心境頓時平復(fù)——紫電舟雖好,卻不及身邊人暖心,正如他曾駕乘過的兩艘“流云舟”,雖非頂級,卻舒適貼心,舟內(nèi)鋪著暖玉軟墊,設(shè)有聚靈陣,航行時平穩(wěn)無聲,早已讓他心滿意足。
“沈夜兄不必羨慕,以你的天賦,遲早也能擁有這般仙舟?!鄙轮讣鈩澾^紫電舟的船身,語氣中滿是得意。
“借森勇兄吉言。”沈夜笑著拱手,隨他一同踏上仙舟。森勇催動靈力,紫電舟化作一道紫芒,穿梭在夜幕中的云層間,不多時便抵達(dá)了京都最繁華的“琉璃閣”區(qū)域,緩緩駛?cè)胍粭潙腋≡诎肟罩械臉情w下方的停舟臺。
兩人乘靈梯上至二十層,出梯便是一條鋪著云錦地毯的長廊,廊柱上懸掛著夜明珠,將前路照得亮如白晝。長廊盡頭,兩扇雕花紫檀木門緊閉,門前立著兩名身著玄色勁裝、氣息凝練的護(hù)衛(wèi),顯然是筑基期修士。
“森勇兄,這是何處?”沈夜明知故問,心中卻已猜到,此處定是專為修仙界權(quán)貴與高階修士開設(shè)的私密會所。只是看森勇的修為與身份,這會所的級別想必高不到哪兒去——真正的頂級會所,皆是會員制,需由元嬰期修士舉薦方可入會,森勇能隨意帶他進(jìn)入,可見門檻并不高。
“此地名為‘逍遙境’,進(jìn)去你便知其妙處。”森勇回過頭,眼中閃過一絲曖昧,不等沈夜細(xì)問,便拽著他往木門走去。
到了門前,森勇取出一枚鐫刻著云紋的銀白色玉牌,沈夜目光銳利,看清玉牌上用修仙界通用文字刻著“逍遙境”三字——原來森勇并未故弄玄虛,這會所真名便是如此。兩名護(hù)衛(wèi)查驗過玉牌,目光在沈夜身上掃過,見他氣息平穩(wěn)、衣著整潔,便躬身推開了木門。
門后仍是一條長廊,盡頭立著一堵晶瑩剔透的水晶墻,墻上用鎏金字體刻著“逍遙境”三個大字。長廊兩側(cè),各站著一排身著薄如蟬翼的粉色紗裙、腳踩流云靴的侍女,個個身姿窈窕、容貌姣好,沈夜目光一掃,便知這些女子皆是練氣期修士,氣質(zhì)靈動,眉眼間帶著恰到好處的嬌羞。
“歡迎光臨逍遙境?!眱蓚?cè)侍女齊刷刷躬身行禮,紗裙滑落間,露出纖細(xì)的腰肢與雪白的脖頸,引得人目光流連。有一名侍女面帶淺笑,正欲上前引路,卻被森勇?lián)]手斥退。
“沈夜兄不必失落,這逍遙境最不缺的便是美人?!鄙聹惖缴蛞苟叄瑝旱吐曇舻?,“這會所是高麗修仙界的人開設(shè)的,里面的女子皆是從高麗尋來的修士,老板對外宣稱是給高麗修士一個謀生的機(jī)會,實則不過是用高薪引誘她們來此,供人取樂罷了?!?/p>
踏入會所內(nèi)部,森勇的語氣頓時變得粗鄙起來,先前那副正直模樣蕩然無存。沈夜心中了然——修仙之人需壓抑心魔,森勇在鎮(zhèn)魔司故作端莊,久了難免心浮氣躁,想來是習(xí)慣在此處釋放心中的惡念。畢竟,越是身居高位的修士,越需維持道貌岸然的形象,壓力日積月累,唯有通過這般放縱,才能短暫緩解。這便是為何許多修仙界的權(quán)貴,私下里總愛做些荒唐事,只因他們修為高深,心境閾值極高,唯有突破常規(guī)的刺激,才能讓他們感到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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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這老板倒是狠心,竟用同胞取悅外人?!鄙蛞拐Z氣輕飄飄的,不帶絲毫波瀾。
森勇哈哈一笑:“我也是這般想,但他們?nèi)偟氖俏覀?,那便與我們無關(guān)!這是高麗修仙界的內(nèi)部事,我們只管盡興便是。”
穿過一條掛滿水墨畫的走廊,眼前驟然開闊——一個被水晶墻環(huán)繞的大廳映入眼簾,廳內(nèi)擺放著數(shù)十張白玉桌,桌上陳列著靈果與仙釀?;蛟S是時辰尚早,廳內(nèi)客人不多,身著各色紗裙的侍女穿梭其間,偶爾被客人輕薄拉扯,也只是嬌笑著躲閃,故作順從。
這便是高階修士的享樂之地嗎?沈夜心中暗嘆,這般紙醉金迷,與凡間的奢靡何其相似,卻又帶著修仙界獨有的浮華。他雖不喜這般放縱,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般熱鬧景象,竟讓他生出一絲莫名的歸屬感。
森勇帶著他穿過大廳,來到一間編號為“102”的雅間前,推門而入。沈夜抬眼一怔,只見雅間內(nèi)早已坐著一人——身著黑色錦袍,頭發(fā)用玉冠束起,約莫四十出頭的模樣,面容陰鷙,此時錦袍下擺落在腳踝處,正將一名侍女按在白玉沙發(fā)上,動作粗鄙。察覺到有人進(jìn)來,他竟毫無避諱,依舊專注于眼前之事。
修為不高,倒是好勇斗狠。沈夜目光掃過那人丹田處微弱的靈力波動,心中暗自評價,同時疑惑地看向森勇。森勇沖他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帶著他在雅間另一側(cè)的沙發(fā)坐下。沈夜心中篤定,森勇今日邀他前來,定與這黑袍人有關(guān)——能在他人面前如此放縱的修士,要么背景深厚,要么便是心性扭曲,他摸不清對方的來路,只能靜坐等待,暗中運轉(zhuǎn)靈力,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突發(fā)狀況。
又過了三五分鐘,黑袍人渾身一顫,緊緊抱住侍女片刻,才緩緩松開,語氣冰冷地說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