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你不把泔水送去豬圈,在這耽擱些什么呢?”
這句話說的并不大聲,可是卻透露出幾分邪氣。
那壯漢對這個聲音該是很熟悉,只見他的身軀忽然變得僵直,臉上的橫肉都跟著瑟瑟發(fā)抖。
漢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轉(zhuǎn)過身,尋著那聲音的方向看去。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七八歲,個子矮小,右臉頰長了一顆黑色大痦子的男人。
那男人穿的光鮮極了,一身看不出是什么料子的黑色套裝,腳上的鞋擦的錚明瓦亮,依稀都可以晃出人影。
尤其是他的頭發(fā),就像是被牛舔過,或是在油桶里泡過一樣,一根一根板板正正,直冒亮光。
他的身后還跟了五六個身穿黑色布衣,布褲,打著綁腿的年輕勞力。
叫麻三的壯漢看見這個男人,嚇得兩條腿直打哆嗦。
麻三張口便是諂媚的討好。
“劉老板,這是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小子正要往回趕呢!
這不,碰上個狗娘養(yǎng)的,一個小碎催偷吃喂豬的泔水!”
那劉老板聽了這話,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兩聲。
“呀!竟還有這種人?我可得好好瞧瞧!”
劉老板從人群之中走出,那幾個年輕勞力一直緊隨其后,就好似如來佛身邊的左右護法一般。
劉老板走到板車旁邊,在我的面前停了下來。
我的心里慌極了,我把腦袋埋的死死,不敢有半點妄動。
那劉老板站在我的面前,清了清嗓子。
“咳,咳!小崽子,把頭抬起來,讓爺端詳端詳。”
我抱著膀子蜷縮在地上,仍舊一動不動。
麻三見了,大步走到我的身邊。他又抬起那只大腳,照著我的腦袋猛然踹了一下。
這一腳,踢得我的腦瓜子一蕩,整個頭都在嗡嗡作響。
“你個狗娘養(yǎng)的,劉老板跟你說話沒聽見?趕緊把頭抬起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不敢忤逆他們的意思,只好順從的將下巴揚起。
這個劉老板盯著我反復(fù)打量了片刻,只是他的神情……。
我看到,他的嘴角扯起了一絲不可言喻的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