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腦越來越空,我的眼前越來越模糊,我身體的最后一絲力氣已經(jīng)被抽空。
我抓著張宏嵊褲腿的霜手在緩緩下滑,在他錯(cuò)愕的神情里,我猝不及防的昏死了過去。
……
待我再次睜開雙眼,我已經(jīng)被移到了一個(gè)舒適,軟弱的土炕之上。
我的身底下墊了幾層厚厚的棉褥子,我渾身都覺得輕飄飄的,好像臥在了軟軟的云巔。
我脖勁上那厚重的鐵鏈也已消失不見,身子上下泔水的湯污,還有醬骨頭的油污都被擦拭的干干凈凈。
就連我赤裸的胸膛上,也被蓋上了一件柔軟整潔,散發(fā)著淡淡檀香氣味的土黃色道袍。
忽的,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急忙晃晃自己的右腿,好在我的褲子沒有被人脫掉。我藏匿在褲腿之中,師傅送于我的那本《玄法注疏》,還有玲瓏嵌寶八角鏡也都安然無恙。
我想,大概是張宏嵊救了我吧!
他面相和善,聲音又溫軟,可想而知,該是個(gè)心地善良的好人。
我睜開眼皮,眼珠子在眼眶里四處滑動(dòng),為的便是看清我現(xiàn)在所在何處?
這是一間正正方方的紅磚瓦房,屋子里并不十分?jǐn)U寬,卻也收拾得干凈明亮。
地面兒是用水泥抹的,灰黑色的土地十分平整光滑。
地面的正中央支了一張長方形黃木頭的桌子。旁邊余了兩方長條木凳。
桌子上擺了一個(gè)精巧的紅陶土茶壺,并四個(gè)白邊兒大海碗。還有,便是兩柄用玄黃色包袱裝著的黃銅重劍。
這兩柄銅劍我是認(rèn)識(shí)的,正是張宏嵊和他的師弟身后一直背著的那兩柄。
看來,我想的果然不錯(cuò),正是這個(gè)張宏嵊救了我,并將我移到了此處,擦去身上污漬,并蓋上新衣。
這個(gè)張宏嵊,還真的是一個(gè)不折不扣的良善人!
忽地,我聽到實(shí)木門外有人踏地的腳步聲。
隨著“吱呦”一陣折頁聲響,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正是那方臉的壯道士迎面走了進(jìn)來。
我抻著頭好奇的眺望,那方臉道士見我清醒過來,急忙一步跨出門外,沖著遠(yuǎn)處興奮的喊道。
“師哥,那小兄弟醒過來了!”
方臉道士走進(jìn)房間,大步邁到土炕的邊緣。
他咧著嘴,逞強(qiáng)的笑著,可是模樣仍然有些兇悍。
方臉道士問我。
“感覺怎么樣?你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我真是怕你就這么一覺睡死過去!”
我艱難的張開嘴巴,嗓子燒灼般的疼痛,呼吸也沒有太多的力氣,只能慢慢悠悠的小聲呢喃。
“壯士,你們的大恩大德,在下感激……?!?/p>